天道團子懸在世界壁外,看著里面一行人不受這方世界規(guī)則的束縛,依舊循著血脈與本心前行,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實處。
祂晃了晃圓滾滾的身子... 更多精彩內容,盡在話本小說。" />
天道團子懸在世界壁外,看著里面一行人不受這方世界規(guī)則的束縛,依舊循著血脈與本心前行,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實處。
祂晃了晃圓滾滾的身子,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像顆被揉碎的星辰。
“凡人意愿生成的世界,法則果然疏漏得很。”團子在心里嘀咕,沉重的心此刻間輕松了許多,“連大佬們的判斷都影響不了,更別說左右他們的選擇了。”
張玄策一眼識出張啟靈身上的縛魂咒,看著海棠遞出提純血脈的丹藥,看著張景則與張正坤對同族的維護刻進骨子里——這些來自“真實世界”的強者,仿佛自帶一層無形的屏障,將這方小世界的規(guī)則擾動隔絕在外。
尤其是張啟靈,明明被咒術纏身、記憶混沌,卻在聽到“青銅門”三字時,見到張家麒麟的善意時,本能地邁出了腳步靠近,那是刻在血脈里同族的歸屬。
“一落地就認準了回家的路是青銅門,果然是張家人?!眻F子晃了晃腦袋,想起自己偷偷埋下的“伏筆”——那些散落在雨林里的張家信物、被小蛟無意間觸發(fā)的靈脈感應,此刻看來竟有些多余。大佬們的直覺,比任何指引都要精準。
“等他們到了隕玉旁邊就好了?!眻F子打定主意,小爪子在空中虛虛一點,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便射向山巒深處,“慢慢把所有真相都給大佬看——關于這方世界的由來,還有……關于那個被篡改的‘終極’,至于汪家和它……等張啟靈和他們去到終極后……不足為懼。”
如今看來,時機就在隕玉之下。那里的能量場能中和世界壁壘的排斥,讓張玄策他們清晰接收所有信息,不至于被這方世界的規(guī)則反噬。
祂的視線追隨他們,像個盡職盡責的小尾巴,看著張啟靈的步伐越來越穩(wěn),看著無邪等人雖迷茫卻依舊緊隨,看著阿檸眼底的算計沒了取而代之是坦然……這方由凡人念想織成的世界,因這些“外來者”的闖入,正朝著一個無人預知的方向狂奔。
~~~~~~~~~~~~~~~~~
張啟靈的回應簡潔而堅定,一個“好”字落下,仿佛在濕熱的雨林里投下一塊磐石,瞬間壓下了所有紛擾的聲響。
他握緊黑金古刀,毫不猶豫地跟上張玄策與海棠的腳步,背影在斑駁的光影里顯得格外決絕。
張景則與張正坤對視一眼,默契地側身讓開道路,待張啟靈走過,又迅速跟上,像兩尊沉默的護衛(wèi),將后方的目光徹底隔絕。
無邪看著幾人越走越遠,急得直跺腳:“小哥!你等等!他們說的西王母宮危險得很,文錦阿姨筆記里提過,那里全是機關和毒蛇!”
在阿檸經過他們身邊時,聽著這話怎么都是無語,三十多歲的人了,被家里人護著如此天真,在這危機四伏之地,面對強大的人面前竟還說有的沒的廢話。
胖子拽了拽他的胳膊,壓低聲音:“別喊了,天真。你沒瞧見小哥那眼神?跟找到了回家的路似的,咱們攔不住?!彼[著眼望著那幾道消失在密林里的身影,嘖了聲,“我們跟著看看給小哥把把關總沒錯,總比在這兒猜啞謎強?!?/p>
潘子也沉聲道:“胖爺說得對。小三爺,咱們跟上去,見機行事。”
阿寧早已走在前方,聞言回頭瞥了他們一眼,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還算有點腦子。與其在這里爭執(zhí),不如去西王母宮親眼看看——畢竟,‘終極’的線索,可都藏在那地宮深處?!?/p>
四人不再多言,快步跟上。
腐葉被踩得“沙沙”作響,林間的血腥味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古老的、帶著塵土氣息的涼意,仿佛正一步步踏入被時光塵封的秘境。
~~~~~~~~~~~~~~~~~~
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綢緞,沉沉壓在雨林上空。
張玄策選了處背風的山坳扎營,篝火噼啪作響,將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無邪四人遠遠落在后面,等喘著氣追上來時,張正坤早已用荊棘在四周布下警戒又在附近灑滿了驅蟲驅蛇的藥粉,見他們靠近,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沒說話。而張景則手里拿著小蛟從蛇母那里打劫來的獎品——野雞架在火上靠著,又從包袱里取了一包香料撒上,撕下來雞腿雞翅遞給少族長和張啟靈。
“得,這是把咱們當外人防著呢?!迸肿有睦锔麋R似的,今兒這陣仗,明擺著是小哥的家人來找九門的麻煩。
他自忖和九門牽扯不深,除了跟無邪交好,沒得罪過張啟靈,想來這些長輩也犯不著跟他計較。
這么一想,倒樂得自在,隨便往張啟靈旁邊的地上一坐,看著小哥手里的大雞腿,咽著唾沫掏出壓縮餅干啃得咔嚓響:“胖爺我也不挑理,能借個火暖和暖和就行。”
無邪挨著胖子坐下,目光不住往張啟靈那邊瞟。
張啟靈三兩下吃完雞腿,骨頭扔進篝火里,就拿自己衣袖擦拭黑金古刀,火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看不清神色。
海棠吃完雞翅,接過張玄策遞來的手帕擦干凈油漬后,嘴角噙著淺笑,繼續(xù)慢悠悠擺弄著草藥,指尖捻著幾片鋸齒狀的葉子,心想:真言草,沒準待會兒要用上了,得多準備點。
小蛟在篝火旁的大石頭下挖了個淺坑,蜷在里面打盹,偶爾動動腦袋,將身子往暖和的沙礫里埋得更深。
張玄策挨著海棠閉目養(yǎng)神,兩人瞧著雖是少年模樣,周身卻縈繞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氣場,讓無邪等人不敢輕易搭話。
相較于張啟靈那份淡漠疏離、時而近乎透明的存在感,這兩位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頂級大佬,無邪對著他們,竟生出幾分面對爺爺時的拘謹,腰桿都不自覺彎了些,活像個做錯事的晚輩。
阿檸找了個離篝火不遠不近的位置,抱著膝蓋沉默地看著跳動的火焰,眼神里藏著琢磨不透的心思。
潘子守在無邪身側,嘴里嚼著餅干,目光卻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黑暗,耳朵豎得老高,生怕漏過一絲異動。
夜?jié)u深,雨林里的蟲鳴漸漸低了下去,只剩下篝火噼啪燃燒的聲響,在潮濕的空氣里漾開一圈圈暖意。
張正坤忽然睜開眼,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掃向西北方向的灌木叢,與身旁的張景則交換了個眼神。
兩人如兩道悄無聲息的黑影,瞬間沒入沉沉夜色,不過片刻功夫,便拖著一個掙扎不休的人影回來了。
那人被死死捂住嘴,發(fā)絲凌亂地粘在汗?jié)竦哪橆a上,看清模樣時,無邪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失聲驚呼:“陳文錦?!”
張正坤松開手,將人往地上一扔,冷哼道:“在旁邊鬼鬼祟祟窺伺了半個時辰,真當我等眼瞎?”
陳文錦趴在地上喘了口氣,抬頭看向張起靈時,眼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深埋的恐懼,有急切的懇求,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依賴。
“張起靈……”她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剛想再說些什么,突然拔高了音量,語氣里帶著孤注一擲的要挾:“你必須帶我去西王母宮!否則,我就把你當年在海底墓做的事全抖出來,讓吳邪他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無邪一愣,急忙追問:“文錦阿姨,你說什么?小哥在海底墓做過什么?”
張啟靈握著黑金古刀的手緊了緊,指節(jié)泛白,卻始終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他做了什么?
這憑空潑來的臟水,未免太過莫名其妙。
祖宗給的藥效果很好,身體經過半天時間,隨著趕路配合著他們教授的內氣蘊養(yǎng)筋脈的武功,藥效隨著血液很快擴散到全身器官。身體的暗傷已經好了大半,最近三四十年的碎片記憶已經拼湊完整。
他看過西沙海底的記憶,根本沒有陳文錦說他做過的壞事,只是殺了幾個變異怪物……
什么叫“讓無邪看看”?
他的事,與這小子何干?莫名其妙
眼角余光瞥見張玄策和海棠投來的微妙眼神,更覺委屈。
張啟靈的眼睛冰冷的盯著陳文錦:你說,我聽聽!
海棠看著張啟靈那副蹙眉犯懵的模樣,在一旁輕笑出聲,從背簍里捻起一束曬干的草藥,指尖輕輕一捻,草藥便化作細碎的粉末。她手腕微揚,粉末如細雪般飄落,精準地落在陳文錦鼻尖。
“唔……”陳文錦猛地打了個噴嚏,眼神瞬間變得恍惚,原本緊繃的脊背也松弛下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地上眼神渙散。
“這是‘真言草’,”海棠在無邪他們眼中莫名的臉色中語氣平淡地解釋,“算是我們張家審訊時用的東西,能讓人說些掏心窩子的話。在家里人身上約等于無效,不過對付普通人,效果倒是拔群。省得你拿些無關痛癢的事來要挾騙人,平白浪費我們的時間去甄別?!?/p>
張玄策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陳文錦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說吧,你知道多少關于張啟靈和張家的事?”
陳文錦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神志,眼神空洞地望著跳動的篝火,聲音木然地開口,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卻像重錘般砸在無邪心上:“考古隊是假的……大部分人都是解連環(huán)和無三省安排的,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找張家的長生秘密……我和無三省,還有解連環(huán),都只是別人手里的棋子……”
“西沙海底墓……我們找到了蛇眉銅魚,也摸到了青銅門的線索。張啟靈當時也在,他好像在找什么東西……對了,他殺了隊里一個人,那人早就被汪家替換了,眼看就要變成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