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沒寫了吧。最近很忙,公司交給我一個重要的項目,也算是抬舉我了,怎么能辜負人家信任呢。
雖然這幾天每天下班很晚,但幾乎每天都可以在下班的路上遇到利威爾。
所以,還是蠻好的。
當然,即使遇不上的話,我也會給他打一通電話:他常說我像小孩子,我只是笑笑。
其實我很少給別人打電話的。
“誒誒誒,干嘛呢,抱著手機看個沒完?!币惶欤缧莸臅r候,讓將椅子轉(zhuǎn)到我身邊我都沒發(fā)現(xiàn),“還這么投入?!?/p>
“要不我放下手機,看你的馬臉?”我向他做了個鬼臉,他沖我揮了揮拳頭。
他又向前湊了湊,我把手機撤開了,然后立刻將視線轉(zhuǎn)會手機上,“和朋友聊天。”通過屏幕的反射,我看到了他嫌棄的嘴臉。
“什么朋友能讓你露出那么惡心的表情?”他戲弄似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腦,“又在調(diào)戲哪家的姑娘啊?”
“找死啊你!”我踹了一腳他的椅子,他和椅子一起轉(zhuǎn)開了,看的旁邊的沙夏一口面包噴了出去,然后嚷了一下午,“賠我面包”這樣的話。
似乎對這種感情,我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
可喜可賀,我在周末的時候收到了利威爾的電話。
但…
“是…是艾倫嗎?”與以往不同,他的聲音有些怯怯的。
“你怎么了?”聽到這樣的聲音,我的語氣也嚴肅起來。
“能…能給我送條褲子過來嗎?”他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好像很難為情的樣子,“我的褲子壞了?!贝_實,很難為情。
“好,你等一下?!蔽覜_了出去,直奔咖啡店。
“利威爾呢?”我看見坐在吧臺前的韓吉。她像我指了指一個小房間,上面寫著“倉庫”。
我敲了敲門,“利威爾先生?”
他的聲音小小的,“你進來吧。”推門進去,我看見他像個犯錯誤的孩子一樣坐在高高的貨物后面。
“給你。”我將褲子遞過去,他伸出手接過,從貨物后面走出來,愣愣地看著我——
就像我在看著他一樣。
“轉(zhuǎn)過去???”他說出這話后,臉突然紅了,然后自己轉(zhuǎn)了過去。
“抱歉抱歉?!蔽颐嫦蛄碎T,“話說…利威爾先生,你是怎么把褲子劃破的?”
“被客人劃的?!?/p>
“怎么會有這么變態(tài)的人,好過分?。 ?/p>
也許是因為受害者是他,我異常激動,“他是誰啊,我要揍他一頓……”我開門就要往外沖,“別鬧了?!彼蝗粡纳砗笞ё∥遥肄D(zhuǎn)過身,看見他的褲子掉了下來,露出光裸的腿,我不自覺的將視線下移。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
“我說,你和那變態(tài)有什么區(qū)別?”大概過了幾秒,利威爾再次開口。這是我才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皩Σ黄饘Σ黄稹币驗橛行┎恢?,我胡亂地將手擋在眼前。
“好了,我沒那么多事。”他將我的手拿下來,“拿來的褲子也臟了?!?/p>
“沒關(guān)系,”我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針線包,“我現(xiàn)在就幫你縫好。”
“…”他沒說話,就是將被劃破的褲子遞給我。
“我說,你還隨身帶著這個?”他指了指我手里的針線。
“是啊,”我舉起來,在他眼前晃了晃,“從小就比較喜歡吧,所以和大人學(xué)了一些。”
——我靜靜地坐在那里縫補,他坐在旁邊的貨箱上,耷拉著兩條腿。
真安靜,安靜得讓人發(fā)狂。
我不時地看向他,觀察他的側(cè)臉,想到那天對我說的生日快樂:明明那么溫柔,卻只是認識了一天的陌生人;后來相處的語氣啊,處事啊,都是那么溫暖…
我想好了。
“利威爾,”這次,我沒有說敬語。
“?”他轉(zhuǎn)過頭,沖我歪了一下腦袋,示意我:我在聽。
“我喜歡你?!蔽艺f得很認真,可是沒想到他垂下腦袋晃了晃,沒有回應(yīng)。
“我說——我喜歡你?!蔽易叩搅怂媲埃訌娏苏Z氣。
“你一個小孩子,和我這種大叔較什么勁?。俊彼3种瓉淼淖藙輿]動,語氣很無奈。
“我不是小孩子,我都二十三了?!备杏X自己的解釋無比蒼白。
“我已經(jīng)三十五了,所以…無論怎么說,你都是小孩子?!彼幕卮馃o懈可擊。
“什么?騙人的吧?”我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會,我以為你比我還年輕,至少…也是同齡人吧?!碧欤凰麕芰?,“呃…說遠了,我的意思是:無論怎么樣,我都喜歡你?!?/p>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固執(zhí)啊。”他像一個給孩子講道理的家長,“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個月吧,所以,你喜歡我的什么?”
“溫柔?!蔽也患偎妓鞯卣f出來。
“你的詞匯量到底有多匱乏?”他有些不滿地看著我,“上次說我漂亮,這次又說我溫柔,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男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有些急了,“為什么這些詞不能形容男人?我就是覺得利威爾先生很好看,很溫柔啊?!?/p>
好吧,話題再次中斷。
“所以…”我起身,靠近貨箱上的利威爾,他下意識地向后縮了一下,“你同意嗎?”
“我只是不討厭而已?!?/p>
“誒?那是什么意思?”他說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
“你要知道,在喜歡和討厭之間有許多種程度,所以,我想說的是——”他頓了一下,“我不可能喜歡你,但是目前我并不討厭你?!?/p>
“你為什么不可能…”
“你倆聊完沒有?。 边@時,韓吉突然推門而入,“我還要拿東西了?!蔽壹泵⒀澴由w在利威爾的腿上?!澳闱们瞄T好不好?”
有些時候,我覺得他比我坦蕩得多。
“謝謝你了。”走之前,利威爾叫住我,“紅茶還有嗎?”
“嗯,有的。”我撓撓頭,很不自然,“再見。”
很苦惱,我沒有聽到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