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周六的凌晨了,也不算是周五了吧。
我和露比正在郊外瞎轉(zhuǎn)悠。深夜的森林里有些冷,好像只有二十二三度,我縮了縮脖子,將露比抱在懷里,漫無目的地走著。
晝夜交替的白光從地平線上漸漸發(fā)散,眼前白樺的輪廓也逐漸清晰起來,這是我從未感受過的自然的美。不知不覺間,我有走到了那條小溪邊,看見那間木屋,“我們進去嗎?”我看了看懷里的露比。
“咪嗚”,它用自己的頭蹭了蹭我。我走了過去,推開門,里面滿是灰塵——他好久都沒回來了吧。我簡單打掃了一下,然后躺在木床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小河,汩汩地流著:不急,也不緩;初夏,水中的水草香更加濃厚了,怎么說呢…對這個味道的好惡也是因人而異,至少我還是蠻喜歡的。
真想永遠住在這里,一直不出去。
我轉(zhuǎn)過身,看見露比濕漉漉地回來,“你去哪了啊?”我有些想笑地看著狼狽的它,它示意我起來。
走到門口,我看到了兩條還在亂蹦的魚,“你抓的?好厲害喲?!蔽叶紫?,摸了摸它的頭。
它很舒服地晃了晃腦袋,甩了我一身水,“弄濕了啦喂!”我有些嫌棄地躲開,然后從口袋里拿出紙巾簡單擦了擦,然后略帶責怪地輕輕拍了它一巴掌。
“咪嗚…”它委屈地叫一聲:確實很委屈,本來是來邀功請賞的,沒成想挨了一巴掌。
“以后住在這好不好?”它回頭看了看我,走開了——果然啊,不太愿意。
或者說,因為剛才挨了一巴掌生氣了。
它向前走了幾步,然后在一片草地上停了下來。“怎么了?”我跟了上去,發(fā)現(xiàn)地上有好多圓圓的石頭:那是由河水沖刷自然形成的圓潤形狀,上面還有淡淡的顏色,放在陽光下呈半透明狀,非常好看。我拿起兩個,一個是祖母綠色的,一個是墨藍色的——祖母綠是我的眸子的顏色。
不知不覺間,一天就過完了,我生起了篝火,將露比抓回來的魚烤了——一條焦了,一條沒怎么熟,又烤了一會,也焦了。
“抱歉了,我搞砸了?!蔽蚁窈退狼敢粯咏o露比道了個歉:這種一語雙關(guān)的感覺能讓人有自欺欺人的心安。
當然——
它也聽不懂。
他也聽不見。
“今天就睡這吧,你不許亂跑?!蔽覍㈤T關(guān)上,趴在床上,露比走過來,將兩只小爪搭在我的肩上,輕輕地踏了兩下——我懂,它想家了。
“別想了,你哪有家???”我摸摸它的頭,“好吧,我也沒有?!比缓笱鎏稍诖采希@個周末——真漫長。
……
“誰讓你來的?!”我聽見推門聲,翻身下床,“你不是也來了嘛?!蔽矣米罾碇睔鈮训恼Z氣說著最無理取鬧的話。
人家過來叫回家,我過來那叫私闖民宅。
利威爾將凳子撈過來坐下,“你還蠻自覺的嘛,想起來住這了?!币娢覜]有動,他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你以為我在夸你嗎?”
我沒說話,將那兩塊石頭放在桌子上。很自然地,他拿起了藍墨色那塊,但是被我按住了手,我將那塊祖母綠的遞到他手里,“你愿意為我活著么?”這是我向他告白時說的話。
他看了看手中的石頭,又看了看我的眸子,“那你也得為我好好活著?!比缓笾貜土宋覄偛诺膭幼?,將墨藍色的放在了我的手里,“不許扔啊?!?/p>
明明還說我是小孩的。
“利威爾會接繩結(jié)啊,好厲害哦。”我看見他編好了繩子,拿了一根將石頭系在上面,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有吃的嗎?”他突然抬頭,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誒,有個面包圈,要吃嗎?”
他伸了伸手,我遞給他,“抹茶的啊?!彼Я艘豢冢巴贸?。”
“咪嗚”,這時,露比也過來了,“怎么,你也要啊,我可沒有了?!蔽蚁袼鼣偭藬偸?,它轉(zhuǎn)身看向利威爾,“和你一樣粘人呢?!彼麖纳厦骊乱粔K給了露比,“它居然吃面包圈。你訓練的?”
“我也是才知道啊?!蔽乙灿行╇y以置信,明明是吃葷的動物,卻要吃面包——果然,那魚被我糟蹋了。
他沒有再說什么,一點一點地掰著面包圈,喂著露比?!罢f,你復職那天為什么不早早回家?”他沒抬頭,用一種責問的語氣。
“?。俊蔽毅读艘幌?,“不是和發(fā)小去看海了嘛…”說到這,感覺自己確實該道個歉:畢竟先答應(yīng)他早點回家的。
“那就把我晾在家???”他抬頭,白了我一眼。
我明白了,他好像是因為這事才和我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