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生活記錄記得好少啊,果然像他說的——或許認識他之后,寫的內容就都與他有關了。
昨天是愚人節(jié),我回到后,沒有關門,就一直就那么開著:好希望是他和我開的一個玩笑啊,等過一會呢,他會走進來,送我一袋抹茶糖。
不過過了一會兒,我還是去門關上了。
我才想起來,他不會開玩笑。
“咪嗚——咪嗚——…”自從將露比送人之后,每天晚上,我都會聽到貓叫聲:正常的聲音,嚎叫的聲音,乃至于…求偶的聲音。
我不想承認,但是我聽得出來——那個聲音,我怎么會不記得。
我不想下樓,害怕看見它:它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佩特拉是個溫柔的人啊,會好好照顧它的。
剛才開了一會門,聲音格外的大,我有些忍不住下去看看,走到樓下,見一只圓腦袋的貓正在嘶啞地叫著,它的眸子是墨藍色的——確實是露比。
但是看起來亂糟糟的,憔悴得不少。
我將準備好的面包圈拿出來,它跑過來開始吃,“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下次你可就沒那么幸運再吃到了。”我輕輕地給它順毛。
它沒有理我,就埋著頭吃著,吃完后,又沖我乖巧地叫了幾聲,我摸摸它的頭,感覺精神狀態(tài)依舊那么差——甚至比前些日子更差了。
“回去吧,新主人該著急了。”我起身,向它擺了擺手,準備轉身離開。
“咪嗚——”它跟了上來,在我的褲腳蹭了蹭。
“好啦,別撒嬌啦。你該回家了?!蔽矣置谋?。見它還不走,我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情——這是我最不想看見的事,離別。
讓一只貓懂得離別。
“好啦,別鬧了,我照顧不了你…”我已經完全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說的話你聽不見嗎?”我咬咬牙,決定用我最不想使用的方式結束?!皾L啊!”我像個瘋子一樣對它大吼——希望它能明白。
它愣住了:即使聽不懂,通過神情也能看出來,我對他是有敵意的。
愣了好久之后,它終于離開了,沒有再回頭。
【露比——】
我想叫出口,但是還是告訴自己:算了吧,就當是做了一年的夢——利威爾也好,露比也好,一切都結束了。
傷口之后,我關上門,靠在墻上,呆呆地坐著。
真的想哭,但是沒有眼淚。
天亮了。
“艾倫,那個…”早上,佩特拉打來的電話,“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為難。
“怎么了?”我大概猜到了,但是還是想確認一下。
“露比…丟了。”對面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哭腔,“對不起,我把它弄丟了,它明明就在窗口趴著,我一轉身就沒了……”電話對面的聲音哽咽起來。
“沒有,別這樣說,”我的語氣沒有半點波動,“不管怎么說,謝謝你?!比缓髵斓袅穗娫?。
這樣更好——走丟了,至少會給我個念想,希望別再遇見它,特別是它橫死街頭的時候。
是時候讓夢醒了。
可人生又何嘗不是場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