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獻曲成功,心情正好的徽柔聽見著楊氏如此粗俗的聲音和模樣,頓時就心情懨懨。
尤其是聽見她隨意地和周圍的人說她小時候偷吃蜜餞的丑事的時候,徽柔臉上更是感覺難堪和丟臉。
春花聽著這楊氏不知收斂,越講越起勁的樣子,心中冷笑,這徽柔都還沒有過門,有些人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擺婆婆的架子了。
這楊氏什么隱秘的心思,這群宮里的人看不出來,難道她還看不出來?這楊氏雖然大家都說她胡攪蠻纏、不知所謂,市井粗鄙,但是該有的小心思可一樣不少。
今日她當著眾人的面講出這番話來,更是敢當眾揭徽柔的短,不就是存著試探趙禎和徽柔底線的心思?
她知道知道趙禎脾氣軟和,只要不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一般都不會重罰,更何況她是李家的人?
所以,她這番話看似是暴露了自己的粗鄙無知,其實是試探著趙禎和徽柔的底線,只要容忍了她這一次,底線放寬了,那就還有下一次,再一次,她就敢越發(fā)囂張跋扈,無所顧忌。
就是因為之前趙禎的放縱,她今日就敢在徽柔還沒有過門的時候,就擺起婆婆的架子,對著徽柔喝五道六。
“你們不知道,這小時候的公主啊真的是……”
“啪——”
春花將手中的筷子猛地一下拍到了桌子上,重重的響聲嚇的周圍的人都一個激靈,原本準備大談特談的楊氏也吶吶不敢再言。
“楊氏,你做這國舅夫人也有十來年了吧?公主小時候,本宮見你就是這粗俗無禮的樣子,怎么十來年之后還是沒有半點的長進?”
“你是真的如此蠢笨如豬,十來年了都學不會宮中禮儀,還是仗著自己是李家的人不想懂?”
“楊氏,做人應該懂得感恩,不能既想要公主出降帶來的各種榮寵,又想把她當普通的兒媳婦看待?!?/p>
“公主是國朝金枝玉葉,官家和本宮、還有苗貴妃都沒說什么,豈容得你在這宴席上說三道四?”
“我,我也就是,想夸夸公主……”楊氏嘟囔著說。
“是真心想夸贊還是誠心想顯擺只有你自己才知道,閉嘴吧,聒噪?!贝夯☉凰?。
眼見的那令人討厭的楊氏被春花懟的再也不敢說話,徽柔對著春花感激一笑,然后才對趙禎祝賀,“徽柔學習箜篌多時,今日終于鼓足勇氣在乾元節(jié)彈奏,為爹爹賀壽?!?/p>
“徽柔雖然彈的不好卻也是一份孝心,祝爹爹健康長壽,愿天下風調(diào)雨順,四海平寧,百姓安居,海晏河清?!?/p>
趙禎龍顏大悅,感動于徽柔的孝心,不住的點頭,“好好好,徽柔長大了,也越來越懂事了?;杖?,來,做到爹爹這里來?!?/p>
誰知一旁的張妼晗卻不合時宜,故意挑事地說了一句:“公主大了,也懂事了,那不知官家將公主的成親之日定在何時呢?”
頓時,徽柔的臉色便難看了起來,可是看見徽柔不高興,張妼晗卻笑了起來。
“官家膝下無其他子女,這后宮也冷冷清清的,公主早日成親,明年便與駙馬一同拜壽。郎才女貌,一對璧人站在這里,才讓官家越發(fā)的開心?!?/p>
隨著徽柔年歲漸大,婚姻之事也越發(fā)接近,之前還能用徽柔年歲還小的借口避而不談,但是現(xiàn)在徽柔已經(jīng)十六歲了,再過個兩三年也該到成婚的年紀了。
可是,徽柔想起自己的婚約對象,想起那個憨厚平庸的李緯,再想起這粗鄙不堪、剛才還當眾給她難堪的楊氏,就越發(fā)對這門婚事厭煩不已。
“官家,徽柔今兒個早上還說不知是不是夜里睡覺忘記關(guān)窗戶了,感染了風寒,有些不舒服,便讓徽柔先下去休息吧!”春花適時地出聲為她解圍。
趙禎沉默了一會,看著眼前神色戚戚的女兒,終究輕嘆了一口氣,“徽柔,既然不舒服,那你便先下去好好休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