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淵強(qiáng)笑著將冒著熱氣的香茶推到江顏面前,江顏半瞇起水眸透過水霧打量著對(duì)面那張清冷的俊顏,“你緊張什么?”
重淵舌尖抵緊牙關(guān),咽了咽口水道,半響憋出一句道,“您看錯(cuò)了!姑娘怎么有空來我這兒?”
江顏眼睛眨了眨,輕聲道,“我想要避子湯?!?/p>
噗的一聲,重淵口中的茶水盡數(shù)噴出,手一抖,茶盞里的茶水晃在他的手上,江顏漂亮的面容瞬間一僵,“沒有就算了!還有,不準(zhǔn)同其他人說我來找過你?!?/p>
重淵見她要走,心驚膽戰(zhàn)的忙叫住了她,“哪兒能啊!我去給你取。”
也沒讓江顏久等,沒過一會(huì)兒,重淵從屋內(nèi)出來,遞給她兩個(gè)玉瓶,囑咐道,“一次一粒,不能多吃。”
江顏躬身行禮,“謝過先生?!彼龑⑵孔邮蘸?,慢吞吞的離開,臨走之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瞥了一眼全身緊繃的重淵。
重淵看著離去的背影惶恐不安的松了一口氣,他給江顏的藥哪是什么避子的藥物,實(shí)則是安胎藥而已,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要是被江瀾那家伙知道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在考慮要不要回牽記閣避避難,他想溜,江瀾可不給他機(jī)會(huì)。
晚間,燭光搖曳,屋內(nèi)發(fā)出砰的一聲,一地的褐色藥物和碎片。
“你…?!敝販Y指著江瀾的鼻子只差沒破口大罵,江瀾面容沉靜,抬手打斷了他,“和顏兒無關(guān),她從不管我的事,子初,我只想守著她?!?/p>
重淵眼眶一紅,凄涼一笑,“江瀾,她是你的血親?。≈档脝??且不說這條路好不好走,喝了這絕子湯,你可有想過以后你在江家如何立足,面對(duì)你祖父,你該如何自處?”
江瀾盯著小爐上熬著的藥湯,緩緩起身,走到案桌邊上拿起一只碗自行重新倒了一碗,“情之一字,沒有值不值得?!?/p>
江存想要他為江家綿延子嗣,他不愿意,他心中有人,不想成為江存手中順手的工具,事事聽他安排!想要斷了他的念想,只有他一生絕子!
前世追逐了一輩子,那人早已成為他心中的執(zhí)念。
在外面木然游蕩了一天的江顏剛進(jìn)屋內(nèi),屋內(nèi)低聲爭吵的兩人皆是一愣。
江瀾站在桌前,握住藥碗的手一頓,平靜的端起那碗湯藥一飲而盡,見她進(jìn)來黑沉沉的目光看向她,仿佛在問去哪兒了!
江顏不語,一時(shí)間氣氛沉靜的連三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到,她緩步上前,聞著藥味皺起眉頭,看向一旁低眉垂眼面色難看的重淵。
“堂兄這是怎么了?”她看向江瀾,問的卻是重淵。
重淵目光看向面容沉靜的江瀾,只見他眉眼間有一絲微動(dòng),修長的指尖敲了敲案桌,以目示意,讓他先回去。
臨出門時(shí)腳下一頓,回頭朝房中偷覷一眼,只見那人神色間平平靜靜,只是目含寵溺,癡癡的盯著面前的女子,一顆心早已成疾,無藥可治。
今日的江瀾甚是奇怪,他不讓江顏?zhàn)哌M(jìn),也不讓下人服侍,昨晚把江顏支走,就把自己關(guān)在屋內(nèi)就是一整夜。
明明太陽火辣,江瀾卻面色慘白如紙,額頭冷汗直流,身上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浸濕,一身疲憊的挺直腰板坐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