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搖搖頭,那壓迫感比生氣的閣主都還可怕,若是交手,自己恐怕也無法脫身。
注意到嬴政的目光,有些不解,看嬴政指自己,才連忙用衣襟擋住下半張臉。
連面具都能直接被貫穿,那鐮刀的鋒利程度可想而知。
“退下吧,起?!辟粝乱痪湓挘D(zhuǎn)身離開,讓淵摸不著頭腦。
沒有烏鴉的監(jiān)視,嬴政隨便出宮,奏折早在無聊時(shí)處理完。
剩下的時(shí)間…還是去看看那位將軍吧。
腦海里回蕩淵剛剛描述的場(chǎng)景,決定除佩劍外,再帶把匕首。淵還不知道他的底細(xì),那就由自己去試探。
走的腳步不自覺便加大步伐,心臟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就像要撞出來。
緊張?害怕?嬴政無法確定,手心些許濕潤(rùn),指尖也在顫抖。
不想面對(duì)嗎?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
將軍府的正門仍是半掩,血腥味比上次來時(shí)更加重。嬴政討厭這種味道,武安君從小身上就有這股味道,所以自己總是離武安君很遠(yuǎn)。
嘶吼聲傳來,剛踏入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大片烏鴉的尸體,幾乎是被一分為二,切口整齊。
嬴政捂住口鼻,往里走,淵說的那屋舍的門…不,是整面墻,全部塌下。而那個(gè)將軍,正站在不遠(yuǎn)處,
人,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白起?”嬴政試探著靠近他,手握住匕首。
聽見有人喚自己,是熟悉到烙印心底的聲音,回首,頭痛欲裂,視線模糊不清,依稀可以辨別眼前人。
血…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暗紅。
血…!
幾乎是剎那,白起突顯到嬴政眼前,正對(duì)上嬴政的眼睛,能清楚看見他瞳孔驟縮。鐮刀高高揚(yáng)起,下一秒就能讓他人頭落地。
嬴政向后退幾步,身軀條件反射的向后仰,同時(shí)拔出匕首想要擋下攻擊,卻被鐮刀輕易擊飛。
“給我!”白起怒吼,左手抓住嬴政的衣襟,輕松就將他甩出去。
背部撞到墻壁,還沒等嬴政穩(wěn)住身形,白起又如猛虎下山般沖到跟前,將他抵到墻上,鐮刀直接嵌進(jìn)墻里。
嬴政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后背有些吃痛,抬頭想看清他的臉,倒吸口冷氣,他也正低頭看著自己。
白起的雙眼完全是黑色,眼眶往外滲血,臉上布滿裂痕,皮膚如香灰般逐漸脫落,露出內(nèi)里的鮮紅。
片狀的皮膚碎屑脫落,些許掉在嬴政的面上。白起抬手,手指輕拂他的臉,想要把那些碎屑抹去,卻不料指尖的血將嬴政的臉弄得更臟。
白起見多出的深紅,怔住,繼續(xù)想為他抹去,只是弄得越來越臟。
嬴政感到他手指的顫抖,抓他的手腕?!鞍⑵穑瑳]事。”輕聲細(xì)語(yǔ),微笑著看他。
“阿政...”嘶啞的呢喃,瞳孔逐漸變回正常,破碎的臉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fù)。
“陛下...”他改口,“臣...”
“住嘴!”嬴政掐住他的脖頸,“朕不需你道歉!”
松開手,白起向后退,咳嗽幾聲,也不忘朝嬴政行禮。
嬴政見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來,真想把他的腦袋擰開看看,里面到底裝些什么。
“臣…!”白起跪在地,嬴政氣得抬腳想踹開他,沒太用力,卻不料過輕沒有踹開,只是蹬在了他的肩頭。
白起覺察到嬴政生氣,低著頭,一副做錯(cuò)事的模樣,見嬴政不說話,把頭埋的更低。
嬴政嘆息,回想方才他可怖的臉,只覺毛骨悚然。
背也好痛。
在肩頭又踩了兩腳,實(shí)在是不知該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傳來腳步聲,便加快步伐,后面的腳步聲也加快。
“別跟著我?!睕]回頭,冷冷地丟下這句話。
“哎喲,這是又生氣了啊,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