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p>
白起猶豫許久,才緩緩抬起頭。嬴政正想繼續(xù)說,見他臉頰掛著兩行血淚,被雨打散,銳利的眼神露出一絲慌亂。
從他記事起,印象中的白起從未落過淚。也曾做過許多事來嚇唬他,都沒成功,以為這個人永遠(yuǎn)都不會哭。
“怎么哭了?”語調(diào)變得溫柔,極力掩飾內(nèi)心的驚異,伸手欲講他的淚擦去。
白起噌得站起,胡亂地抹了幾把臉。
“失禮了?!?/p>
等嬴政反應(yīng)過來,已被摟住后腰,接著感受到白起的手向下滑,單臂輕松將自己托起。有些不穩(wěn),嬴政條件反射環(huán)住他的脖子,避免掉下去摔一身泥。
“放開朕...”輕聲呢喃,注意到他的另只手遮在自己頭上,耳尖就感到滾燙。
“好...”聲音略微沙啞,小跑到最近的書房門前,才將嬴政放下。
推開門踏入,嬴政把濕透的厚重外衫脫掉,見白起自覺伸過來的手,就將外衫搭在他手上。
好冷。
已入春許久,但始終沒有回溫,現(xiàn)又全身濕透,只求不要再患上什么頑疾。
自己不想再啞一次了。
嬴政環(huán)顧四周,書房被打掃的很整潔,柜上陳列著許多卷宗,大抵是些軍書兵法之類的。走到桌案前坐下,桌面放了幾本古籍。
書最外層已皺褶不堪,似乎稍微用力就能使它破碎。
隨手翻開一頁,內(nèi)容并不是用玄雍文字書寫的,具體是哪種,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只覺眼熟。
是什么呢?
嬴政沉思,可無論如何也回憶不起是在哪見過這樣的字。
踏水聲傳來,嬴政脫離思緒,抬眸望去,白起舉著鐮刀走進(jìn)門,小心翼翼的將鐮刀靠著墻角放穩(wěn)。
見嬴政正看自己,又瞬間注意到他手中的書,未做思考便沖上前,用手按在書上,遮住內(nèi)容,抬頭與嬴政四目相對,反應(yīng)過來后尷尬一笑,慌忙收回手站到旁邊。
“將軍這是什么意思?”嬴政揚眉,看向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白起,舉起書在他眼前晃了晃,“將軍可識這字?念給朕聽吧?!彪m說嬴政是笑著,語氣卻不容拒絕。
愣一會兒白起才輕微點頭,卻又猶豫遲遲沒有接過遞過來的古籍。
“嗯?將軍不愿便算了吧?!辟朴茖⒐偶畔?,倒讓白起松了口氣。
“阿嚏!”嬴政猛得打了個噴嚏,額頭差點撞到桌邊。白起這次沒猶豫,不知從哪找來被褥迅速給他裹好,又拿了塊手帕細(xì)致地給他擦滴水的頭發(fā)。
冷...嬴政將被子裹得更緊。
雙手感到一陣溫?zé)?,白起正把自己的手握在心?/p>
嬴政看他一本正經(jīng),耳尖卻泛紅,不禁輕笑出聲。白起有些不解地看他,見他笑意淺淺的眉眼卻又趕緊低下頭。
“笑什么...”白起呢喃著,像是在吐槽。
“朕連笑都需將軍應(yīng)允嗎?”
“沒...沒。”白起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否認(rèn),繼續(xù)用自己的手溫暖嬴政的手。
“將軍可看過那書?”嬴政還是很在意那本古籍的內(nèi)容,這世上還有什么文字是他不認(rèn)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