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
蘇珩洗了把臉,打開手機觀察動向。
估計微博上那群噴子也熬不住了,大多都下線了,只有一些小年輕還在那里激戰(zhàn)。
由崔敖領(lǐng)頭,一群人在那里胡說八道顛倒黑白是非不分,讓蘇珩十分惱火。
崔敖給他講的那個故事, 說實話蘇珩完全不相信,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狗就“汪汪”叫兩聲的人,他見多了。
讓蘇珩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點兒寧嫣竟然給他打了電話。
蘇珩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接聽。
他假裝閑情逸致:“喲,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
“你看網(wǎng)上的那件事了嗎?”
“哪件事?”蘇珩明知故問。
寧嫣:“你肯定知道,你別蒙我?!?/p>
蘇珩挑了挑眉:“所以你這么晚不睡覺,打電話給我干嘛?沒有我你睡不著?”
“……蘇珩,我對你的耐心已經(jīng)用完了?!?/p>
“我覺得不需要那玩意兒?!?/p>
寧嫣重歸主題:“現(xiàn)在我們班的那些二臂開始調(diào)轉(zhuǎn)風(fēng)向了,已經(jīng)有意無意的把話題往你身上引了。”
“別罵人。”蘇珩微笑著說,“我還巴不得往我身上引呢?!?/p>
“你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
“豆腐渣工程?!?/p>
寧嫣笑了,笑得還很開心,笑聲傳到蘇珩耳里竟然還有些刺耳。
“你是在鄙視我的智商嗎?”蘇珩問,“還是說你是在嘲笑我這個人?”
寧嫣思考了兩秒:“都有吧?!?/p>
“……”
蘇珩:“你的名字縮寫好像是NY?!?/p>
寧嫣:“有問題嗎?”
蘇珩:“公布這件事的人的網(wǎng)名叫做New York,縮寫一下就是NY?!?/p>
“……”
蘇珩輕聲說:“這件事是你發(fā)出來的嗎?”
“如果我告訴你不是我,你信嗎?”
蘇珩:“鑒于前面寧嫣同志表現(xiàn)良好,敢于吐露真言,承擔(dān)責(zé)任,說實話我還是有點不相信?!?/p>
“我確實有這個賬號,不過這是小號。”
“???”蘇珩一頭霧水,“你被盜號了嗎?”
“知道密碼的人應(yīng)該不多。”
“都有誰?。俊碧K珩急切地問。
“好像我一年前登這個號的時候,有幾個人圍在我身邊,應(yīng)該密碼被看到了吧?!?/p>
“那幾個人你還記得嗎?”
“反正我記得有一個叫崔敖?!?/p>
“……又是這王八蛋?!?/p>
寧嫣:“???”
他哪兒惹到你了?
蘇珩咬牙切齒道:“你知道這王八蛋住哪里嗎?”
“干嘛?”
“殺人,埋尸,掘祖墳?!?/p>
“……我勸你要冷靜?!?/p>
蘇珩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于是他說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又在通訊錄里翻半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沒有什么人可以聯(lián)系了。
秦子瑜熬了一晚上,是頂著黑眼圈起床的。
他抬手試圖把那撮桀驁不馴的頭發(fā)壓下去,又在床上待了一會兒,剛打開手機刷一會兒視頻卻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
他從床頭柜上摸出數(shù)據(jù)線,連接上電源,手忙腳亂了一陣后終于打開了手機。
網(wǎng)上的輿論風(fēng)向變了。
一開始有一部分人對白淺雪抱有同情心,一部分人保持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
但是自從崔敖上線后,輿論風(fēng)向還是唾棄白淺雪,他們在制造一個又一個荒唐的理由,最后再來一句:“我爸是外交官,信我的準(zhǔn)沒錯?!?/p>
網(wǎng)上的人永遠(yuǎn)分不清黑白兩邊。
他們覺得不過癮,又扯上了蘇珩。
秦子瑜都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扯進(jìn)來的。
結(jié)果那群傻逼給他編出了一段“凄慘的愛情故事”。
說什么蘇珩暗戀她很久了,但是蘇珩又得不到她,借助外界原因瘋狂給她催眠,還導(dǎo)致人家最后跳樓。
“……我日?!?/p>
秦子瑜的手抖了兩下。
他們知道什么是催眠嗎?
然后網(wǎng)友又開始就蘇珩一事討論,逐漸將唾棄目標(biāo)釘在蘇珩身上。
只要還是個正常人的都能看出,這群傻逼在向蘇珩施壓,妄想用輿論打斷蘇珩的調(diào)查。
接下來又有人扒蘇珩的馬甲,扒出來蘇珩就是那個跟“New York”硬剛的“洗洗早點睡吧”。
于是所有的風(fēng)浪一并侵向蘇珩。
這件事一直掛在熱搜榜上。
秦子瑜覺得有問題。
以前那些什么大案子什么的,在微博上過一夜就過去了,為什么這件事的熱度一直不下來?
他能想多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買熱搜和買水軍。
他就很想笑。
至于嗎?
蘇珩瞇了一會兒,完全睡不著,干脆跟秦子瑜聊天。
秦子瑜:哥,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在買水軍?
蘇珩:你當(dāng)我沒想到么?他們肯定買了水軍和熱搜,但是根本原因還是那群人在煽風(fēng)點火。
秦子瑜:我艸他娘的。
蘇珩笑了:別艸了,未成年。
秦子瑜:五十步笑百步,你他媽還說我未成年,你不也是?
蘇珩發(fā)過去一個“你滾”的表情包。
秦子瑜回敬一個“撒潑打滾”你的表情包。
蘇珩:[微笑.jpg]
秦子瑜叼著筷子繼續(xù)打字:蘇哥,他們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蘇珩咬著白板筆:他們只是想把戰(zhàn)火引到我身上罷了,順帶還讓自己洗清一波嫌疑。
秦子瑜:什么嫌疑呀?
蘇珩發(fā)過去一個“苦笑”的表情包:十有八九他們干了某種事才讓白淺雪自殺的,當(dāng)然也不排除家庭原因。
秦子瑜:我們干嘛不把這件事放網(wǎng)上去?
蘇珩:不行,這樣我們反而成了眾矢之的,到時候這場鬧劇會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秦子瑜夾了個蝦餃,夾了兩下沒夾起。
秦父不耐煩的說:“吃飯就吃飯,你看個毛線的手機。”
秦子瑜指著來追劇的秦母,挑眉道:“你老婆也在看手機,怎么不罵她?”
秦父有種要一皮帶抽死他的沖動。
蘇珩聽著秦子瑜痛不欲生的哭訴,心想這皮帶抽的是夠狠的。
秦子瑜沒被皮帶抽,用的是雞毛撣子,是秦子瑜用完隨手放在一旁的,而他也沒想到父親順手抓的打人道具,竟然還是自己放的。
自作孽,不可活。
人在做,天在看。
大概就這么個道理。
等秦子瑜說完,蘇珩起身下樓買早餐。
剛打開門,和一個穿著光鮮亮麗的女生打了一個照面。
蘇珩:“……你他媽誰???”
女生:“我是你姐?!?/p>
蘇珩:“不好意思,我姐已經(jīng)死了。”
他補充道:“死的還特別慘,被我一刀一刀捅死了,同時腸子都翻出來半截,那個血呀,又濺到那雪白的墻上,還有幾個血掌印?!?/p>
女生:“能別提這件事了么?”
蘇珩的眼神突變,從“溫柔鄰家小哥哥”轉(zhuǎn)型變成“拽天拽地冷戾國王”:“蘇子衿,你真當(dāng)我開玩笑么?”
“小珩……”
“大小姐您別這么叫我?!碧K珩沉聲說道,“我配不上?!?/p>
“……”
就在這十分尷尬的氣氛中,蘇珩的手機鈴聲響了。
蘇珩看了兩眼就把手機關(guān)機了。
蘇子衿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不接嗎?”
“騷擾電話。”
“哦……”蘇子衿十分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秦子瑜給蘇珩打過去一個電話,但是冰冷的電子音提示他對方手機關(guān)機。
全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成了騷擾電話擁有者。
又是一陣沉默。
被蘇珩拉黑的“大小姐”,就是蘇子衿。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你吃早餐了沒?”蘇子衿問
蘇珩冷眼相待:“吃了?!?/p>
“那你是打算……”她指了指蘇珩腳上的拖鞋。
蘇珩的臉又黑下去幾分。
“有事嗎?”
“我就是找你……”
“我請問你有事嗎?沒事就滾?!?/p>
“蘇珩,你不要這么絕情。”
“你一個成年人對我這種未成年說這種話,你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