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浪波劇烈震蕩消失后,在幾人面前上演了一幕大變活人。
時暮的身形跟著那消失的爆炸浪潮一并丟失在眾人視線中,即便是在這虛擬的列車之中,還在游戲的三個玩家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驚惶。
水浪如低語的詩篇撞擊著車廂,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輕響,映照出牧四誠那雙震驚至極的眼眸。他失控般地疾馳向時暮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搜尋著哪怕一絲一毫的痕跡,然而除了無盡的水域,竟連一根飄落的發(fā)絲也沒能尋見。
白柳見狀出了潛水艇,出聲安撫牧四誠:“系統(tǒng)并沒有公報時暮的生命值清零,他應(yīng)該……是安全的。”
白柳在安全二字的時候頓了一下,用上了應(yīng)該一詞,事實上白柳也不確定。
白柳思索了一下可能性繼續(xù)說道:“會不會是已經(jīng)通關(guān)出去了……”
牧四誠眼里的紅光暗淡,看了眼系統(tǒng)面板上的進度條,數(shù)據(jù)正停在99%,喪氣地扯了扯嘴角,“白柳,請你看完進度條再說這話?!?/p>
列車還沒到古玩城,完成一個地鐵線循環(huán),進度條還停滯在99%。而且,就算進度條完成百分百,時暮也大可暫時選擇停留在副本游戲里待一會,沒必要那么著急出副本。
唯一有個可能性——
“——快進式達成結(jié)局,強迫退出游戲?!卑琢鴮⑺紤]的說出來,得到另外二人疑惑的眼神,白柳眨了下眼睛,“別這么看著我,你們一個是新星榜第三,一個新星榜第四,這你們都不知道,我一個剛玩過一次游戲的新人怎么會知道?!?/p>
牧四誠嘖了一下,心里覺得何其荒誕,他玩過這么多次游戲從沒見過這樣式的出游戲方式。
獨自待在潛水艇上的杜三鸚滿臉迷惑,隔著水浪聲有些聽不清牧四誠和白柳他倆的交談,甚至是連白柳和牧四誠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被白柳和牧四誠拋棄了!合作完(用完)就扔?。?/p>
……他倆其實進了鏡子里面,進入到了一個場景全新的地鐵站。
白柳看著牧四誠跟了過來,皺了下眉:“你不應(yīng)該進鏡子,時暮不會在鏡子里面的?!?/p>
牧四誠的臉上,霜雪般的冷漠掩蓋了所有情緒,他冷冷反問:“你怎么知道時暮就一定不在這里?”
白柳:“牧四誠,我建議你在進度百分百后出游戲,如果時暮在這里,我會帶他一起出去?!?/p>
“你人魚的護身符都被我拿走了,你拿什么帶他出去,你的命?”不是牧四誠對白柳有偏見,而是白柳現(xiàn)在的生命值和他F級別的面板,實在是難以信服人。
白柳神色淡淡,牧四誠的反應(yīng)倒是在他預(yù)料之中。“所以我傾向于他不在這,不過放心,若是在這里,我也有辦法?!?/p>
牧四誠聞言嗤笑:“怎么,你真拿命救他?”
“嗯,我拿命救?!?/p>
牧四誠一愣,白柳那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好像就在說這個地鐵站有多么多么的好看。
但白柳想的是,若時暮真的在,可不是要他履行交易,保護時暮,不然他自己就要變成一張靈魂紙幣了!
張傀是精神值降低至零異化,而不是生命值清零,說明鏡子里面還有一個終極boss。要救時暮可不得搭上白柳的命嗎!
白柳認為他一開始就草率了,在這個游戲要保護時暮真的是一件高風(fēng)險的事情,他已經(jīng)打算出游戲后怎么從時暮和牧四誠身上撈本了。
白柳看著牧四誠真誠發(fā)問,“牧四誠,時暮到底是不是你朋友,你怎么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廢話,不是我朋友難道是你朋友?”牧四誠被白柳質(zhì)問,雖不知道白柳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問,依舊用臉罵人。
白柳無語凝噎,最后還是打算好心提點一下這個棕色頭發(fā)沒禮貌的小屁孩。
“哪個新人玩家第一次進游戲就來多人副本?”
牧四誠愣了愣,對啊,游戲新人第一個游戲副本都是單人副本,通過單人副本之后才能進多人副本。
也就是說在進入這個游戲之前,時暮在他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進過單人副本并通關(guān)了。
等等——
牧四誠搖了搖頭,“不對,不一樣的,時暮是以博爾特的身份進來的?!?/p>
“奇怪就在這里,難道這個游戲還允許別人登錄其他人的賬號嗎?那和現(xiàn)實中還挺像的?!?/p>
說完白柳一向漫不經(jīng)心的神色嚴(yán)肅起來,“牧四誠,你真的要好好注意你朋友的狀況了,萬一哪天你朋友再被系統(tǒng)扔進游戲里,后果可不小?!?/p>
換而言之就是——牧四誠你可千萬要看好你的朋友,萬一哪天時暮就成為了別人的替罪羊死在游戲里了。
牧四誠妖異發(fā)紅的瞳孔微微收縮,“應(yīng)該是出系統(tǒng)bug了吧……”
“所以,如果時暮已經(jīng)出游戲了,還是建議你立刻出游戲向時暮求證一下。求證完后咱們游戲大廳里不見不散。”
白柳的話很有說服力。
游戲進度到達百分百后,牧四誠便登出了游戲大廳,在學(xué)校四處尋找著時暮,卻沒找到想象中的那個銀發(fā)少年。
難道不是在學(xué)校進入的游戲嗎……
最后,牧四誠在學(xué)校附近的街角找到了少年。
只是讓牧四誠沒有想到,時暮就這么靜靜的躺在角落里,臉上是沒有一絲生氣的慘白,手腕上的傷口還在簌簌的溜著鮮血。他沒有分清現(xiàn)實與游戲,把游戲里的傷具實到了現(xiàn)實的身體上。
雨水毫不留情地落在少年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與那流淌不息的鮮紅血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牧四誠視覺上受到了極大的沖擊,渾身血液仿佛在逆流,顫顫巍巍的走近少年的身邊,聲線顫抖:“時暮?”
然而,少年卻連眼皮都抬不起來,虛弱地吐出幾個字,“牧四誠……好冷……”。
聽到這句話,牧四誠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年的身上,然后緊緊的抱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他。
“時暮!你再堅持一會,我已經(jīng)叫了救護車了!”牧四誠焦急地呼喊著,試圖喚醒著少年的意識。
時暮身體很冷,那是一種透徹骨髓的寒冷,這是牧四誠的第一感覺,少年的體溫冷到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體征的物體。
以至于救護車的聲音終于由遠及近地傳來,牧四誠心中的焦慮也始終未緩解一絲。
_——【小劇場】
時暮:哦耶!要領(lǐng)盒飯了,下班!
一只爪子抓住少年的后領(lǐng)
牧四誠(咬牙切齒):休想!和我一起加班。
時暮想哭
時暮:同為主角,為何要對我如此趕盡殺絕!
牧四誠瞇了瞇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牧四誠:因為……一山不容二虎。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為一公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