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薩克族是天生愛馬的民族。而對于巴太來說,馬不僅是他的伙伴,更像是親人,是承載著少年理想的最堅定的支持者。一個會研究馬心理學(xué)的獸醫(yī)當(dāng)然不會把馬只當(dāng)做馬,而是一個人。
那天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巴太親吻踏雪說“寶貝!,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我相信你會好的,我們踏雪很堅強?!卑吞闷瘃R鞍,問“寶貝你已經(jīng)好了,對嗎?”說著便輕輕的給馬套上了馬鞍,馬兒卻沒有反抗,只默默的吃草?!昂煤⒆游覀冏摺?img src='//piccn.ihuaben.com/pic/chapter/202405/1618/1715854901104-E1K8h7kTzn_959-1707.png?x-oss-process=image/resize,w_640' />
這個哈薩克族男孩兒,在古爾邦節(jié)的早上親手把他訓(xùn)練的馬,交給了他最心愛的姑娘。下山的路要走三個小時,好在有馬兒的幫助。文秀生疏的騎著馬,巴太愣愣的看。“踏雪聰明吧!”巴太看到了姑娘的窘迫。便教他如何控馬,巴太教的很認(rèn)真,文秀學(xué)的很癡迷。就這樣踏雪安安靜靜的馱著文秀一直向山下走。巴太在前面跑,文秀在后面追,距離不是太遠(yuǎn),也不太近。就這樣一前一后你追我趕。張鳳霞和奶奶騎著兩匹駱駝,在后面走。感慨說“年輕啊就是好?!蹦棠痰故菢酚^,“我才38歲,你老”。在射箭比賽開始之前,蘇力坦和巴太化解了矛盾,父子兩個冰釋前嫌。而文秀幫媽媽擺好了地攤后看到了高曉亮,母女倆產(chǎn)生了分歧。她不明白為什么母親要一再忍讓?她不甘心,不想媽媽被人欺負(fù),騎著踏雪追了上去。
射箭比賽正式開始。上馬瞄準(zhǔn)射箭一氣呵成,眾人紛紛叫好。他們都說八臺是這片草原上最會射箭的哈薩克族小伙子。一群兩圈一箭兩箭,正中靶心。警笛聲呼喊聲槍聲風(fēng)聲混作一談。眼睜睜的看著踏雪受驚嚇跑了好久好久。像那邊山坡跑去。巴太來不及想太多,他此刻只想著文秀,她一定不能受傷。警車,摩托車所有人一哄而上,沖著踏雪和文秀跑去。但都來不及了。
直到最后巴太射出了他的箭,馬停了,風(fēng)靜了,大地隨著夕陽安靜下來。文秀安安靜靜的躺在了草原上,踏雪同樣如此。人們籠罩在無奈的悲傷中。淚水,血水化成草原上的遺憾。巴太一刀一刀砍下了踏雪的頭。。
看在眾人眼里這簡直就像在凌遲一個人的內(nèi)心。這把刀不僅砍在踏雪的身上也砍在文秀和巴太的身上。文秀知道此刻傷害了別人,文秀看著巴太在落日的余暉中,帶著踏雪越走越遠(yuǎn),越走越黑,直到完全消失。激動的情緒讓她發(fā)出筋疲力盡的嘶吼。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直至多年后,他都沒有回到過夏牧場。瞬間締造的永恒,是無法令人忘記的。人們也許會遺忘那天吃了什么樣的飯,喝了什么樣的水?但永遠(yuǎn)不會忘記那些直擊心靈的吶喊和嘶吼,篆刻的腦海里,像是金子鑲嵌的一樣。不管時間施多少魔法他都在那里。永不會被人遺忘,也許他會被掩蓋,但永遠(yuǎn)存在。巴太和文秀的感情已經(jīng)變成了被砍斷線的風(fēng)箏,互相遙望,風(fēng)一吹越飄越遠(yuǎn)。巴太帶著踏雪。來到小河邊,在這個地方踏雪有進(jìn)步,文秀和他的心越來越近,山川河流都還在,只是僅有他一個人,哭聲伴著河水悄無聲息。昨天還活蹦亂跳的馬兒今天就被自己親手殺死。少年的心被撕扯的生疼,沒有什么比自己親手建立又親手摧毀更加痛苦的東西了,同樣他對文秀的感情也是如此。
在看到文秀騎著踏雪走的時候為什么他沒有上前攔住?為什么爸爸不在氈房里把事情說完?為什么自己要把槍交給張鳳霞?以及一切的根源,為什么要把踏雪交給文秀?歸根結(jié)底產(chǎn)生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在看來,就是他對文秀的情感,倘若在今天踏雪在家,文秀就不會受傷,踏雪就不會死去,所有人都好。月光撒在河面上,流水依舊潺潺,而巴太此時覺得這個熟悉的地方分外的悲傷。他沒有臉面再去面對文秀,面對自己,歸根到底還是他傷害了文秀,此刻少年覺得似乎在草原上并沒有什么能夠留住他。不久后文秀會寫出很好的文章,他會離開牧場離開他的故鄉(xiāng)去北京,去更大的地方,到那時候,也許一切都不重要了。交待完馬場的事情,巴太臨走前回了彩虹布拉克,離開了故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