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簡這次恢復(fù)的極慢,一直處于昏迷中,整張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除了微微跳動的脈搏,整個人就像了無生機了一樣,李承澤眼眶通紅,藥換了一批又一批,可根本喂不進去,最后無法,李承澤將藥含進口中,給沈之簡渡了過去,沈之簡的唇很軟,可李承澤此刻心無旁騖,他只想讓她醒過來,一碗藥終是全部渡了進去,李承澤細心的給她擦了擦唇角的藥漬,掖緊被子,眼角都濕潤了。
李承澤阿簡,你一定要醒過來……
他怕死,更怕沈之簡死,到了此刻他才知道,沈之簡于他而言,有多重要,他已深愛入骨……
與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廣信宮相比,這里很冷清,似乎在角落中,無人在意一般,李承澤也受了傷,可從始至終,慶帝都沒過來看一眼,沈之簡無親無故,又是受傷又是耗盡精血救人,到現(xiàn)在,也是沒有任何人過來看一眼,所有人的重心似乎都在范閑那里。
但是,這里卻格外溫馨……
李承儒和李承乾過來時,李承澤房門緊閉,謝絕見客,他自然知道,他們兩個醉翁之意不在酒,淑貴妃過來賠不是。
淑貴妃殿下,承澤有傷在身,不便見客,多有得罪。
李承乾一臉擔憂的開口。
李承乾我也是擔心二哥,特意和大哥過來看看。
李承乾話音剛落,李承儒就開口了。
李承儒阿簡怎么樣了?
李承乾剛想繞著問沈之簡的情況,沒想到李承儒這么直接,他的眼眶都是紅的,軍營出身的他,此刻都沒有了將領(lǐng)風范,他只想保證沈之簡的安全。
淑貴妃看了看他,開口道。
淑貴妃方才吃了些藥,人還沒醒。
李承儒看向那扇緊閉的門,似乎透過它能看到沈之簡一般,李承澤和范閑都可以名正言順的照顧她,護著她,只有他不可以,因為陛下說他是忠厚之人,那無論他如何不愿,他都得忠厚。
李承乾也是難得的眼角微紅,看著那扇門,像是自言自語般緩緩開口。
李承乾會醒過來的,阿簡福大命大……
兩人見不到人,也只能先行出去,到了門口,李承儒不走了。
李承乾大哥,你要守在這兒?
李承儒看著緩緩關(guān)上的門點點頭,守在這里,有個風吹草動,他最起碼能知道,也能知道,她何時醒來……
李承乾看了看稍顯冷清的宮殿,斂了斂神情,還是回了東宮。
范閑雖經(jīng)脈都接上了,但畢竟傷的太重,雖無性命之憂,但仍在昏迷中,嘴里不停喃喃著沈之簡的名字,林婉兒斂了斂神色,為他擦去額頭上的細汗。
沈之簡醒來已是兩日后了,五臟六腑的痛意還未消散,胸口郁結(jié),渾身沒有任何力氣,眼睛睜開就看見陌生的床緯,手被一只大手緊緊握在手中,微微一動,趴在床邊的李承澤立馬睜開眼睛。
沈之簡李承澤……
沈之簡聲音沙啞,李承澤看她醒來,激動的眼眶都紅了。
李承澤阿簡,你終于醒了……
李承澤臉色有些蒼白,眼底都是烏青,一看就是這兩天沒怎么睡覺,李承澤激動的心手忙腳亂倒了一杯水扶沈之簡起來,溫水入嗓,像刀片一樣割著嗓子。
沈之簡看著他的肩頭,她清楚的記得李承澤替她擋了一刀,那一刀正好劈在他的肩膀上。
沈之簡你的傷怎么樣了?
李承澤一邊差人去叫太醫(yī),一邊搖頭寬慰沈之簡。
李承澤疼是疼了點兒,但也不礙事。
李承澤那么怕死的一個人,竟不顧安危的替自己擋了一刀,說不感動是假的,沈之簡輕輕撫上李承澤傷口處,眼眶微紅,她也想給他救治,只是她能感覺到,她此刻沒有任何力量,自己的內(nèi)傷到現(xiàn)在都痊愈不了,又如何能給他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