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分開的時候,宋亞軒特意問了馬澤煜,手鏈能否取下來不戴。
一向溫柔隨和的馬澤煜這次卻搖頭,無奈道:“嘉祺他從小控制欲就強(qiáng),如果別人沒有按他的想法做事,他就會發(fā)脾氣?!?/p>
“你弟弟這么不好相處?。俊?/p>
馬澤煜哄他,“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忍忍好不好?我弟弟認(rèn)可你,以后見爸媽的壓力會小一些。
他話說到這個份上,宋亞軒不好再說什么,老老實實戴著馬嘉祺送的手鏈。隔天上課,休息的時候好多女孩子圍上來,拷問他到底傍上了哪個富二代,竟然敢如此豪橫。
宋亞軒綁起頭發(fā),輕輕說了句,“高仿,看不出來嗎?”
女孩子們這才散去。
宋亞軒在大劇院彩排,這是他們班的第一部群舞作品,節(jié)選自非常有名的古典舞劇,跳的時候大家心里都很緊張。
效果沒有上一次好,指導(dǎo)老師叉著腰指著人頭一個個罵過來,宋亞軒穿著收腰的演出服,恨不得把頭埋進(jìn)地里。
指導(dǎo)老師走后女孩子們?nèi)鍌€抱成一團(tuán)在哭,男孩子則遞水安慰。劇場一時間很安靜,顯得那聲“宋亞軒”三個字異常清晰。
宋亞軒轉(zhuǎn)過身,看見馬嘉祺站在舞臺下。
宋亞軒趕緊下去,問他,“你怎么來了?”
男人穿了一身黑色西裝,硬朗的紳士打扮,把寬肩窄腰的優(yōu)秀身材比例拉到最長。馬嘉祺的視線先是落在宋亞軒光裸的手腕上,確認(rèn)手鏈還在,臉上的笑意比之前深了幾分。
他說:“阿煜今晚有事,來不了,讓我過來監(jiān)督你吃晚飯。”
宋亞軒舞劇彩排花費(fèi)時間很久,馬澤煜擔(dān)心他餓,特意和他約了結(jié)束后吃晚飯。
宋亞軒哪敢讓看起來就很忙的大佬陪自己吃飯,連忙說不,“你太客氣了,真的不用,我待會兒和同學(xué)們一起隨便吃點就行馬嘉祺看著他沖天的小揪揪,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他,用手戳了一下,然后改用抓著宋亞軒頭發(fā)的姿勢,佯裝惡狠狠地哄他,“我哥下的命令,我不得不從,勞煩小嫂嫂跟我走一趟。”
宋亞軒怕被他揪疼了,蹲著身子讓頭發(fā)從馬嘉祺手里解放出來,一把扯了皮筋,用手隨意地抓了下頭發(fā)。
馬嘉祺眼睜睜看著,只覺得那股血氣從某個地方不斷向上涌,每次當(dāng)他覺得宋亞軒好看到極致的時候,正主永遠(yuǎn)有辦法告訴他什么是更性感。
他甚至開始嫉妒那條自己親手戴上去的鏈子,為什么不是他貼在宋亞軒的皮膚上,撫摸他的發(fā)絲,感受他的體溫。
“真的不用,我待會兒給他回個電話,你去忙自己的吧?!?/p>
馬嘉祺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說:“去把演出服換了,我?guī)闳ゼ液贸缘牡辏昼妷蛄??我在外面等你。?/p>
他說話的語氣平和,像隨便安排一件小事,云淡風(fēng)輕卻又叫人無法拒絕。
有同學(xué)圍上來,問是誰。宋亞軒解開長袍的腰帶,往后臺換衣間走,“一個朋友?!?/p>
他打電話給馬澤煜,那邊在忙一直沒有接聽。宋亞軒沒辦法,只好換了衣服出去。
劇院門口停著一輛白色的西爾貝,囂張的車型像巨型的冷血蜥蜴,馬嘉祺站在跑車旁邊,薄薄的嘴唇咬著一根煙。
宋亞軒走近,說:“原來這輛西爾貝是你的,我那天晚上看見還在猜,開車的是S市哪個隱形富豪?!?/p>
馬嘉祺把煙滅了,替他開副駕駛車門,“你喜歡跑車?”
“哪個男人不喜歡跑車”,宋亞軒不掩飾自己的喜好,坦誠道:“喜歡。雖然現(xiàn)在買不起,但多看看,以后掙錢有動力。”
“我哥不行啊,都沒送你一輛?!?/p>
他臉上笑容很淡,宋亞軒看不出馬嘉祺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試探自己。他系好安全帶,說:“談錢傷感情。況且,我畢業(yè)后掙得也不會少?!?/p>
這話在五千萬起步的豪車前算是吹牛了,宋亞軒也不在乎,反正馬嘉祺說那句話的時候居心就不良。
他坐好等待車子出發(fā),馬嘉祺卻沒有發(fā)動,反而是靠過來,停在離宋亞軒只有幾厘米的距離,用一種接近蠱惑的嗓音道:“如果是我的愛人,他喜歡的東西,我一定會親手送到他面前?!?/p>
宋亞軒回他,“有錢了不起。”
馬嘉祺笑了,目光一點點從宋亞軒臉上收回,開車出發(fā)。
“餓了嗎?”
“嗯,你要帶我去哪兒吃,不會很遠(yuǎn)吧?”
“上來了才問,不怕我把你綁回去藏了?!?/p>
宋亞軒不擔(dān)心,“我有阿煜,不怕。”
話剛說完,手機(jī)鈴聲就響了,宋亞軒向馬嘉祺揚(yáng)了揚(yáng)屏幕,聲音帶著幾絲甜蜜,“你哥哥來查崗了?!?/p>
那笑容太明艷,刺起馬嘉祺隱藏在暗處的不悅情緒,他“嗤”了一聲,視線直直地看著前方,右腳忽然踩了剎車。
車子在公路上急停,宋亞軒被安全帶狠狠抻住,再摔回副駕駛靠背,手機(jī)因為慣性從開著的車窗摔出去。
“靠!你特么會不會開車!”
“傻X你找死!”
“……”
車流因為差點追尾,幾個司機(jī)從車窗里伸出頭,指著西爾貝罵。
剎車的時候宋亞軒正在和馬澤煜說話,牙齒磕破了嘴唇,嘴里一股鐵銹味。
馬嘉祺對謾罵毫不在意,把車窗關(guān)上,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之前的陰霾被暗爽代替。
“你快停車,我手機(jī)掉了?!?/p>
“現(xiàn)在下去,說不好會和那群人起爭執(zhí),我賠你一個新的?!?/p>
宋亞軒被咬疼了,又白白丟了手機(jī),對馬嘉祺有氣,說話也不像之前那樣客氣,“所以你好好的剎什么車?鬼打墻了?”
他炸毛的模樣很得馬嘉祺喜歡,想圈著宋亞軒的脖子狠狠揉兩把,直到他閉上嘴巴,用一雙發(fā)紅的眼睛委屈又不甘地看他。
“小嫂嫂還沒過門,就開始兇我,我要給阿煜告狀,讓他給我換個嫂嫂?!?/p>
倒打一耙比誰都無賴,宋亞軒被他氣得無語,“這么喜歡跟哥哥告狀,弟弟小學(xué)幾年級啊?”
馬嘉祺伸著右手捏宋亞軒的臉蛋,軟軟的嫩肉,撓得他心癢癢的。
“我比你大7歲,論年紀(jì),你還要喊我聲哥哥。”馬嘉祺說
“你還是留著叫阿煜吧?!彼蝸嗆幓貜?fù)馬嘉祺
十多分鐘后兩人下了車,先去餐廳吃了飯,再買了新手機(jī),去營業(yè)廳補(bǔ)辦電話卡。
宋亞軒低著頭調(diào)試新手機(jī),馬嘉祺和他說話,“你要不要喝水?”
“……不喝?!?/p>
“正式演出是什么時候?”
“……”
“宋亞軒?”
宋亞軒設(shè)置完成后撥了馬澤煜的電話號,正要給他打過去,一只大手伸過來,快速奪過手機(jī)按了紅色的掛斷。
馬嘉祺瞥著眉,眼神比夜色還深,宋亞軒和他對上視線,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拉出安全距離后,他才后知后覺,問男人為什么拿他手機(jī)。
馬嘉祺不悅道:“我在跟你講話,你有沒有認(rèn)真聽?”
“我在聽啊?!?/p>
“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不要玩手機(jī)。”
才第二次見面,宋亞軒已經(jīng)親身體會到馬澤煜里的控制欲強(qiáng)是什么意思了。
眼看就要分開了,宋亞軒不想和他計較,點頭答應(yīng)了,馬嘉祺才把手機(jī)還他。他不好再和馬澤煜聯(lián)系,跟著上了那輛西爾貝。
一路上兩人無話,馬嘉祺像是忽然跌進(jìn)壞情緒的深淵,臉色難看。宋亞軒坐立難安,想著以后還是不要再和他見面來往了,陰晴不定的,不好相處。
眼看著學(xué)校大門快要到了,車卻靠邊停下來,馬嘉祺側(cè)過臉問他,“什么時候演出?”
他不想馬嘉祺來,說:“今天彩排效果太差,學(xué)校還沒定?!?/p>
馬嘉祺挑眉盯著他,“敷衍我呢?”
宋亞軒低下頭,眉眼被頭發(fā)遮住,眼睫毛微微顫抖。
“……沒有,我敷衍你做什么?!庇矒沃豢铣姓J(rèn)。
“你最好是。”馬嘉祺說:“我去問阿煜。”
宋亞軒懵了。
這是作弊啊!
馬嘉祺按開車鎖,“到了,你回去吧,早點休息?!?/p>
宋亞軒走進(jìn)學(xué)校大門了,才敢給馬澤煜打電話,“你今天忙什么了?敢放我鴿子?!?/p>
馬澤煜放軟聲音,“對不起啊亞軒,下次不敢了?!?/p>
“再有下次你直接給我打電話,別讓你弟過來。”宋亞軒有些生氣地說
“他欺負(fù)你了?”馬澤煜問
“也沒有,就是氣場太大了,不太好相處?!彼蝸嗆幭肓讼胝f
“他從小就那樣,對你沒有惡意,你別多想。”馬澤煜安慰宋亞軒說
宋亞軒倒是希望自己想多了,可嘴里被咬到的傷口,和被迫更換的手機(jī),是馬嘉祺惡劣行為的證據(jù)。
他不想當(dāng)著男朋友的面說他家人的壞話,只是提醒他,“以后別讓馬嘉祺來接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