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fā)去西南采風(fēng)前,馬澤煜抽空回了趟老宅。自從馬嘉祺回國后,老爺子如愿痛快甩手,在家里和老太太過起退休生活。
老兩口沒分過親疏,對待兩個兒子都是一樣的態(tài)度,老爺子甚至在馬澤煜大學(xué)填志愿那年,提過一嘴選金融。
倒是馬澤煜守本分,搖頭拒絕,跟著本心選擇了藝術(shù),在現(xiàn)代派繪畫里尋找繆斯,夢想能成為畢加索那樣的畫家。
馬嘉祺聽了,挑著眉不正經(jīng)地看他哥,說:“阿煜,你也要做站在渣男頂峰的男人?”
馬澤煜無奈道:“我在和你談藝術(shù)?!?/p>
馬嘉祺看了一眼畫布,畫里把一切物象加以破壞和肢解,把自然形體分解為各種幾何切面,然后加以組合。
他評價道: “看不懂,換個精神分裂的談吧?!?/p>
馬澤煜把車開進(jìn)私人車庫,看見那輛氣勢和他主人一樣囂張的西爾貝停在前面。馬嘉祺在花園陪老爺子下圍棋,他洋墨水喝太多,國粹是丁點(diǎn)沒學(xué)到,臭棋簍子一邊落子一邊招老爺子罵。
看見救兵來了,馬嘉祺立刻站起來讓他哥坐。
“老爺子可罵我半小時了,你讓我清靜會兒?!?/p>
“該,回來做點(diǎn)什么不好,非得跟爸下棋。”馬澤煜坐下去,褲兜因為姿勢變淺了,他把手機(jī)放到一旁的茶桌上。馬嘉祺站在后面,視線剛好落在屏幕里宋亞軒的照片上。他穿著藍(lán)色的短袖,站在沙灘上對著鏡頭笑。背后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風(fēng)吹亂宋亞軒的頭發(fā),讓那雙含笑的大眼睛隱隱約約露出幾分勾人的意味。
快要沖出屏幕的少年氣,擾得馬嘉祺呼吸都亂了。
靠!兔崽子對著誰笑呢!
“你站我后面干嘛?別躲懶,你好不容易著家,進(jìn)屋里陪媽聊會兒。”
得虧馬澤煜說這話的時候沒回頭,馬嘉祺此時的神情太不對勁,跟剛才的和氣簡直判若兩人,誰看了都會心下一涼。
“你明天出發(fā)?”馬嘉祺突然問。
“嗯,那邊約了人,要坐早班機(jī)過去?!?/p>
“宋亞軒跟著去嗎?”
“他要上課,不去?!瘪R嘉祺從口袋里拿出煙,點(diǎn)燃了放嘴里吸了一口,他胸腔里那些陰狠情緒才慢慢消下去。
老爺子聽醫(yī)生的很早前戒煙了,揮手追馬嘉祺走,“熏死人了,快滾?!?/p>
馬澤煜也回過頭對他說:“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幫我照顧著點(diǎn)亞軒?!?/p>
馬嘉祺修長的手指夾著煙,隨意抖了抖煙灰,沉聲應(yīng)道:“好?!?/p>
老太太不愛看他抽煙,馬嘉祺上樓換了身衣服,才去到他媽身邊。晚餐要開始了,花園里的兩爺子收棋馬嘉祺在飯桌上和他爸談公司下個季度的戰(zhàn)略企劃,老太太瞪他,“飯桌上不準(zhǔn)談工作?!?/p>
“好,我投降?!瘪R嘉祺閉嘴吃飯。
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馬澤煜表情卻有些不自然,他的手機(jī)開了震動,一直在響。
“哥,誰在給你打電話,怎么不接?”
“想要買我畫的一個客戶,價格沒談攏,一直在找我。沒事,不用管他。”馬澤煜再次掛斷電話。
把手機(jī)屏幕倒扣在桌面上的時候,馬嘉祺掃到了對方的名字。
李一夏。
那個曾經(jīng)愛和柏司聊畢加索的“精神分裂”。
馬嘉祺心下一動, 面上裝得不動聲色,對他哥說: “這么有毅力,看來這個客戶對你的作品情有獨(dú)鐘?!?/p>
馬澤煜笑了笑,沒接他話。
舞劇首演結(jié)束,宋亞軒終于能夠閑下來過周末,跟幾個平時關(guān)系特好的朋友約著一起出去玩兒。
大學(xué)生沒什么特別的消遣,再者他們專業(yè)特殊,因為要保持體型,平時忌著口很多東西都不能吃。
所以就計劃去商場購物,看場最近口碑很好的電影,然后回學(xué)校。
彭希覺得太無聊了,說:“我們閉關(guān)訓(xùn)練了幾個月,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就不能玩點(diǎn)兒刺激的放松放松?”宋亞軒問他,“哪種刺激法?”
彭希:“我要喝酒!蹦迪!看美女!”
同行的女孩子們點(diǎn)頭附和:“老娘今天穿這么性感,不去夜店就虧了!”
“快走快走,打車去!”
一群人鉆進(jìn)出租車,興奮得跟野猴子進(jìn)花果山似的。宋亞軒坐副駕駛掃碼付款,微信彈出來新的好友申請。
頭像是塊滑雪板,背景看著像在某片北歐的雪山,驗證消息是簡簡單單三個字:馬嘉祺。
宋亞軒毫不猶豫點(diǎn)了拒絕,關(guān)上手機(jī)和后排的姑娘們聊天。
幾秒后屏幕又亮了,驗證消息多了幾個字:“小嫂嫂,在干嘛?”
宋亞軒:“無聊?!彼贮c(diǎn)了拒絕。
馬嘉祺干脆用驗證消息單方面和他聊了起來,“今天周末,有和朋友出去玩兒嗎?”
“吃晚飯了?出來和我約會吧。”
“小玫瑰還在嗎?”
宋亞軒瞪著手機(jī),仿佛透過屏幕瞪馬嘉祺本人。
說什么大胡話呢,那破花兒早扔了,誰稀罕留著。
那邊像是猜到了,又發(fā)來消息:“小嫂嫂是嫌一朵花太少了,下次我送一束?!?/p>
“我才從日本出差回來,下次想帶你一起去泡溫泉?!笨吹盟蝸嗆帩M頭黑線,要不回點(diǎn)什么,馬嘉祺估計會越說越過分。
他再次拒絕好友申請,并回復(fù):“有病治病?!?/p>
那邊死皮不要臉,“相思病沒藥醫(yī)?!?/p>
“你再騷擾我,我就告訴你哥。”
馬嘉祺:“求求你動作快點(diǎn),我迫不及待看你們分手?!?/p>
宋亞軒:“……”
大寫的無語。
宋亞軒放下手機(jī),決心不再理他。
一群人從車上下來,有姑娘從旁邊把包遞過來,宋亞軒接著,聽她說道:“等我換下裝備?!?/p>
說著,就見她站在夜店門口,抬手脫了短袖,露出那條剪裁貼身的吊帶短裙,大波浪卷發(fā)襯得年輕女孩十分嫵媚。
宋亞軒對著窈窕的身影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超辣!”
美女側(cè)過頭對他翻個白眼,“你個帥基佬離我遠(yuǎn)點(diǎn),別擋我桃花?!?/p>
眾所周知,舞蹈系宋亞軒是gay圈天菜,美女之友。
帥基佬只能在平時當(dāng)個花瓶裝飾,正途上對女孩子們一點(diǎn)兒用處沒有。宋亞軒依著舞蹈系的仙女們,和彭希走在最后,保持著一個不近,又能隨時保護(hù)她們的距離。
“我這么大個直男她們看不見?”彭希坐進(jìn)卡座,望著舞池里的人影,抱怨道。
宋亞軒安慰他,“行了,我不要你陪,自己和仙女們玩兒去?!?/p>
宋亞軒安慰他,“行了,我不要你陪,自己和仙女們玩兒去?!迸硐Ee起啤酒朝哥們兒致意,“爽快!”他正要起身,看見對面走過來一個穿著黑色絲質(zhì)襯衣的男人。
目測他的身高超過一米八六,面部輪廓深刻,比普通的帥哥更顯英俊。
男人邁著兩條長腿走進(jìn)卡座,氣質(zhì)太絕,后面有一半的人回過頭看他。
“宋亞軒?!彼氖致湓谒蝸嗆幖缟?,把人往懷里一帶,低下頭靠近他的耳朵,說:“逮到你了?!?/p>
夜店的燈光忽明忽暗,兩個人靠在一起,臉貼著臉,背影看起來很是曖昧。
彭希挑眉,不確定地問他哥們兒,“換對象了?”
馬嘉祺順勢靠著宋亞軒坐下來,向彭希伸出手,“你好,我是馬嘉祺?!?/p>
“你好,我是亞軒的同學(xué)彭希,你是?”看起來比他們大一些,不像是同齡人。
宋亞軒往旁邊挪了點(diǎn)距離,伸出右手指著馬嘉祺冷淡道:“阿煜的弟弟?!?/p>
彭希和他握了握手,又松開,“幸會幸會。”
“你去玩兒吧,我就在這兒等你們。”
“好。”彭希笑著跟馬嘉祺說:“帥哥,麻煩你看著點(diǎn)亞軒,謝謝啦。”
馬澤煜的弟弟四舍五入就是自家親戚,彭希說完放心地閃人。宋亞軒等他走遠(yuǎn)了,才側(cè)過臉看身邊的人?!澳愀櫸??”
馬嘉祺舉起雙手以示清白,“你可冤枉我了,今兒賀琮生日,一幫朋友聚一起喝酒,湊巧了碰到你也在?!?/p>
宋亞軒順著他來的方向望過去,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上次見過一面的賀琮,他被眾人圍著坐在中間,朝宋亞軒舉起酒杯。
看面相估計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宋亞軒隔空和賀琮喝了杯酒。
“不用理他。”馬嘉祺按著他的手壓下去,拿走酒杯不讓宋亞軒喝完。
“你找我有事?”
出門的時候宋亞軒穿了件白色短袖,領(lǐng)口有點(diǎn)帶V領(lǐng)的樣式,露出白皙的皮膚,光滑的鎖骨窩里竟然有一顆灰色的小痣,撓得馬嘉祺心癢。
“你往哪兒看呢?”宋亞軒瞪他。
馬嘉祺也不遮掩,“你身上哪里好看我就看哪里?!?/p>
宋亞軒服了,皺著眉說道:“你是真不拿你哥當(dāng)外人?!?/p>
也不知道該說他沒有心,還是國外待久了太自由奔放。
“當(dāng)?shù)模愀以谝黄鸷?,我不會再讓你和阿煜有見面的機(jī)會?!?/p>
他說話的時候神情認(rèn)真,從馬嘉祺的眼睛里找不出半點(diǎn)開玩笑的意思。
宋亞軒被他氣笑了,“跟我玩兒強(qiáng)取豪奪那套?你忘了上次被我打的那拳?”馬嘉祺抓著他的手指收在掌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釋放力道,把宋亞軒握得很緊。
宋亞軒動了動,沒掙開,又動了一次,身體像被馬嘉祺用手鎖住了。
“你那野路子在我這里可不夠看哦。”
這下宋亞軒不再忍了,用空著的左手端起啤酒杯,朝馬嘉祺臉上潑過去。
男人迅速從卡座里站起來,啤酒潑在襯衣上,絲質(zhì)貼身露出結(jié)實的肌肉線條。
“宋亞軒,你往哪兒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