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所謂博弈

“你確定？”蔣依凡隨手搞了一個抱枕抱住，看著陳厲帆想要掀開被子坐到她身邊的動作，略帶危險意味地瞇了瞇眼。

人不能在沒有名分的時候就得寸進尺，陳厲帆屈服了，放下捏住的被角，老老實實拉了小凳子坐在床邊。

蔣依凡不明顯地挑了一下眉，開始有意無意的刷手機，等著陳厲帆沉不住氣。

“依依……”陳厲帆其實有一對問題想問，比如被他忽略的那半年，她找工作和入職后的糟心事，比如她那時候為什么對他徹底失望甚至決心要一刀兩斷，又比如現(xiàn)在她是不是肯給他一個機會重頭再來?？蛇@些問題無一例外都包含著隨時可能爆發(fā)的雷點，陳厲帆不敢輕易開口。

蔣依凡依舊沒有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我的心思你已經(jīng)看的透透的了，我也不想再拐彎抹角反復(fù)試探，你給我個痛快吧?！标悈柗慌率Y依凡口若懸河，就怕她保持沉默，權(quán)衡之下決定打直球。

但這在蔣依凡眼里勉強算是直接，卻實在是夠不上直球的路數(shù)。

“心思？什么心思，試探什么？我什么時候把你看透了，我覺得咱倆雖然認識這么久，但我一直挺不了解你的。”蔣依凡笑笑，沒有接下這個話，末了又補充道，“而且你也沒有那么了解我。”

“什么意思？”陳厲帆微微皺眉，沒明白蔣依凡這句話的目的。

“陳厲帆，”蔣依凡鮮少叫他的全名，“你覺得那些我以往被你忽略的習(xí)慣、愛好能一朝之間印刻進你的大腦？還是覺得我們之間沒說開的感情經(jīng)歷能就此抹去再也不提？亦或者是你我之間任意一個選擇放棄現(xiàn)有的生活成就相對沒有那么重要的愛情？你覺得，現(xiàn)在，我們的關(guān)系是能說變就變的？”

三個問句，信息內(nèi)容涵天蓋地。

陳厲帆無法想象這樣的對話是否已經(jīng)在蔣依凡的大腦中演練過無數(shù)次，蔣依凡似乎已經(jīng)在過去的很多日子里，給了自己許許多多的機會去一一解釋這些問題。

那些機會陳厲帆都錯過了，所以問題累計，變成了根因深重的難題。

“我……對不起，我不該避重就輕。那，這些問題我慢慢跟你解釋好不好，你的所有問題我都會給你解釋，但你能不能先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問題太多，別說一個晚上，十個晚上估計也夠嗆，陳厲帆只能先穩(wěn)住局勢。

“所以你覺得我今天答應(yīng)住在你家，你現(xiàn)在能進了我的房間坐在床邊開口說話，真是因為我打不開你家大門？”蔣依凡嘆了口氣，給了陳厲帆一個大大的白眼。

KTV里喝的酒，此刻有些上頭，陳厲帆前所未有的覺得腦子不夠用，他申請博士的時候都沒覺得這么困難過。

“肩膀好酸，你給我捏一下?！笔Y依凡覺得陳厲帆的表情實在好笑，險些沒憋住，于是迅速換了個話頭指使人干活兒。

“嗷，好?！标悈柗绔@大赦，麻利起身坐到床邊給人揉肩膀。

“其實我有個問題很好奇啊，你的三個前女友差別都好大，你到底喜歡什么性格的人?。俊边@個問題困擾了蔣依凡挺久，終于有機會問出口。

“聰明的，直接的，有目標(biāo)的，笑起來甜一點的……可能，這種吧。”陳厲帆知道這時候不適合耍嘴皮子，思考了一下總結(jié)到。

“除了最后一點，我不都符合？”蔣依凡對這個不算敷衍的回答還算滿意。

“嗯，是啊，最后一點，其實也符合?！边@句話陳厲帆回答得更顯真誠，他盯著蔣依凡的耳尖，手下的動作不經(jīng)意輕了下來。

蔣依凡料到他會這么回答，但沒料到他會這么認真，加上感覺到肩頸處變輕的力道，不由得回頭去看他。

入眼就是陳厲帆邊線明顯的唇和飽滿的鼻尖。

關(guān)系能不能變的再說，渣女偶爾也可以當(dāng)一當(dāng)，蔣依凡這一瞬間腦子閃過這樣的念頭，于是蔣依凡很順從內(nèi)心的開了口：

“陳厲帆，你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