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的沉重氣壓下,無人再敢輕易開口,他們的忠誠已被歲月侵蝕,見證了君王的昏庸,心灰意冷。
恭稽宏滿腔怒火,無處宣泄,指向李昌,質(zhì)問:“李臣相,你以為如何?”
李昌突然被點名,只是謹(jǐn)慎地回應(yīng):“陛下,微臣以為諸位大臣所言極是,京城必須堅守?!?/p>
恭稽宏意料之中地再次涌起怒意,一番發(fā)作后,卻依舊無計可施。多年來,他耗盡心血培養(yǎng)的兵力都用于守護(hù)自己,城門守衛(wèi)形同虛設(shè)。除非他愿意調(diào)派親衛(wèi)隊支援,或許還能掙扎一線生機。
他雖為帝王,卻未愚蠢到認(rèn)為重臣們手中毫無實力。他憤怒的是,這些年來權(quán)力日益膨脹的臣相派系,在此刻,除了無能的怒火,他竟對他們束手無策。
怒砸一番后,他頭痛欲裂,懶理其他,揮手讓他們退下。
大臣們魚貫而出,方公公小心翼翼地踏入,低聲稟報:“陛下,長公主殿下在外殿等候?!?/p>
恭稽宏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他對皇姐的能力和智謀了如指掌,雖心存厭惡,但骨髓里的依賴早已根深蒂固。“快,請阿姐進(jìn)來!”他的聲音中充滿急切。
恭長婷步入內(nèi)殿,殿內(nèi)一片狼藉,她嫌惡地避開地上的雜物,行禮如儀。恭稽宏卻是滿心歡喜:“阿姐,請坐?!?/p>
恭長婷也不矯情,端坐得筆直規(guī)矩:“陛下,聽說煜國興兵犯我邊疆,已連下五城。臣不知傳言真假,特來求證?!彼毖圆恢M。
恭稽宏面色陰沉:“阿姐消息靈通,確實如此。”
“陛下可有應(yīng)對之策?”
恭稽宏搖頭,語氣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幼時的迷茫與無助:“如今京城守備空虛,我…不知如何是好?!边B‘朕’都不再自稱,自然得連自己都沒察覺。
“陛下,臣有一策。”她掩去眼中的情緒,再抬眼時,又恢復(fù)了冷漠的模樣。
“阿姐請講?!?/p>
“煜國兵臨城下,尚有半月之期。半月內(nèi),臣建議徹底清查朝堂?!彼治龅?,“如今官員腐敗,財力和兵力必有不少私藏。財富可充軍費,至于這些大臣私養(yǎng)的兵力,也大有用處?!?/p>
她提議周到,無懈可擊。
“那阿姐認(rèn)為此事該由何人負(fù)責(zé)?”朝中派系林立,人心難測,此事似乎交給誰都會有私心。
恭長婷勾唇一笑:“最佳人選,不就是臣嗎?”
她離京五年,無派系之嫌,身為皇室貴胄,與皇室共榮辱,地位尊崇,手段強硬,老臣們無不敬畏。
她確實是最佳人選。
恭稽宏立刻命人草擬圣旨,賦予她京中無上權(quán)力,并賜予免死金牌。
當(dāng)恭長婷準(zhǔn)備離去時,恭稽宏望著她的背影,出神地喚道:“阿姐?!?/p>
恭長婷回首,冰冷的雙眸讓他瞬間無言,揮揮手,揉揉太陽穴,示意她離去。
他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感覺,他只是覺得阿姐的背影有些孤獨,還有些消瘦,和幼時他每每看見阿姐離開時好像沒什么區(qū)別,又好像有了一些他無從說起的變化,比如那雙看向他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