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參與科舉的還有一個讓蘇娥皇感到意外的人——劉琰,他應(yīng)該是兩年前隨著喬家一起搬到盤邑的。雖然文舉武舉都不是頭名,但也都在靠前的位置,勉強(qiáng)算得上文武雙全。
捋了捋時間,如今正是劉琰馬上要被老良崖王接回去的十八歲。她干脆借著具體考察才華的理由,將人單獨叫到面前。
兩人上次見面鬧的過于尷尬,這次面對面劉琰明顯有些坐立不安。
她漫不經(jīng)心的描摹著袖口的花紋,面帶笑意,“之前只聽喬家說你是在他們家長大,現(xiàn)在不妨好好介紹一番?”
劉琰神色暗淡,他原本是家中的長子,卻因為繼母的陷害和父親的偏心,被逐出了家門,淪為庶人。無奈之下,他投奔喬家,得到了喬家庇護(hù)。
說到后面,他還不忘奉承蘇娥皇兩句,“多虧女君不計前嫌,我才能有今日?!?/p>
蘇娥皇直視他的眼睛,不客氣的拆穿,“不必說那些場面話,你原先在的喬家是州牧,現(xiàn)在的喬家只是戰(zhàn)敗后的臣子,地位上的差距如何能比?”
她嘆了口氣,自嘲道,“我與你遭遇相仿,作為武山國蘇家女,自幼被送到巍國。巍國勢弱后,又被匆匆嫁到邊州。
家人視我為棋子,命運(yùn)更從不眷顧于我。像我們這樣的人,若自己不努力爭取,還有誰會正眼相看?無人問津的陰雨霉?jié)裰?,沒人在意的。”
想起那些顛簸流離的日子,劉琰眼中血絲密布,強(qiáng)作鎮(zhèn)定,“好在女君如今守得云開見月明,天下誰人不識君。”
蘇娥皇緩緩給他添上茶,語音帶著期盼,“你文武雙全,自然也有功成名就的一天?!?/p>
缺愛的人真的很容易被騙。見人眼中的動容都要藏不住了,她話音一轉(zhuǎn),開始說起正事,
“你可能不知,良崖王要接你回去的隊伍已經(jīng)在路上了。你若是想安心在我這待著,我自是能護(hù)住你。你若是想回良崖國,我也不攔著。”
上頭的情緒被打斷,劉琰思考片刻,還是悶聲回道,“我……想回去?!?/p>
蘇娥皇不出所料的點頭,舉起茶杯,“過段時間,我打算在盤邑召開鹿驪大會,到時候我們以新的面貌再相見?!?/p>
劉琰舉杯和她相碰,“借女君吉言?!?/p>
劉琰回到喬家時,劉扇正在等他。
劉扇先是打量人一圈,見還全須全尾的活著,開始叭叭輸出,“世子,都說了你身份貴重,不必參加什么科舉,你偏不聽。那女君給了你什么官職?”
不怪他緊張,當(dāng)初劉琰被喬圭指使著來獻(xiàn)禮,他跟在隊伍中,兜頭就遇見蘇娥皇策劃的議事殿血拼。
劉琰搖頭,“女君告訴我父王已經(jīng)遣人過來接我回家,我選擇回良崖國。”
劉扇沒意見的點頭,能繼承家產(chǎn)那肯定得繼承的??赡苁枪逊驇Ш⒌男睦恚麑㈢目刂朴容^強(qiáng),平等的討厭所有靠近孩子的女性。
他很快又開始發(fā)表自己的看法,“這位女君心思深沉,她若說些什么花言巧語,世子不要往心里去,當(dāng)心被她利用啊?!?/p>
劉琰想起蘇娥皇稱贊他很有才能、看好他的前程、與他交好的字字句句,沉默了一會兒。
“叔父放心,我怎會那么容易被騙?她縱使舌燦蓮花,只要我意志堅定,便不會被其迷惑。我心中有數(shù)的?!?/p>
劉扇聽到這些保證,心滿意足的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