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榮復(fù)國,無論大義上還是形式上自然要對西炎復(fù)仇。
和西炎開戰(zhàn)前的那天晚上,防風意映在防風氏軍隊營地找到了相柳。如今辰榮已經(jīng)復(fù)國,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以本來面貌在世間行走。
月光下男人的容顏清雋冷淡,依舊是一身白衣,領(lǐng)口處才有象征辰榮的紅線勾勒。相柳似乎是在專程等她,“明日就要上戰(zhàn)場了,害怕嗎?”
防風意映坐到他身邊,理所當然的搖頭,“從我說要和二哥做交付后背的盟友就知道要面對什么,這世上從沒有防風意映不敢做的?!?/p>
相柳長久看著她并沒有說話,眼神中卻仿佛有萬語千言,欲語還休。
不知哪來都煙花自夜空中綻放,打破此時的靜謐。斑斕絢麗的光火點亮了夜,也點亮了防風意映的眼瞳,光影明滅間,兩人間的距離不自知的愈發(fā)貼近。
“你的眼睛,”相柳忍不住出聲夸贊,“好漂亮?!?/p>
防風意映莫名有些緊張,她仰著臉望著他,澄澈的眼眸蕩漾著波光,也只映著他,“那你喜歡嗎?”
“喜歡?!毕嗔芮宄行┙缦奘遣荒芸缭降摹S行g喜,不是非要表達。有些感情,不是非要得到。因為一旦開口就可能會失去“可以接近”的理由。
但他還是傾身往前緩緩逼近,本該因體型導(dǎo)致的壓迫感卻在咫尺之間消散。
他低下頭將脆弱的脖頸毫無保留地展露在她面前,頸側(cè)的動脈隨著呼吸微微跳動,低聲道,“如果……一切順利,不做二哥,好不好?當然,不好,也聽你的?!?/p>
像是野獸收起了獠牙利爪,主動給自己套上的項圈,然后將鐐銬的鎖鏈遞到了她的手上。
防風意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情若擇錯,便是覆水難收。她相信如果是有海底妖王作伴,就算落水也不必擔憂。于是,她聽見自己的回應(yīng),“好?!?/p>
相柳愣了愣,線條明顯的喉結(jié)微微滑動,卻是偏過頭,“你再想想,別后悔別沖動。我可是妖,命長等得起。”
防風意映堅持的握住他的手, “人也好、妖也罷,選擇你,我從不轉(zhuǎn)彎?!?/p>
淺淡的、矜持的、克制的思慕,開始蠻不講理的如野草瘋長。就像是初春時節(jié)第一條解凍的河,在溫軟的日光下照射下水波慢慢流動起來,鉆出冰層碎裂的縫隙。
相柳回握住面前人的手,抬起輕輕落下一吻。生活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冬天,可同樣有人在他心里一次又一次的耕種出春天。
第二天眾人披甲上陣,防風意映領(lǐng)著防風氏和其他善于射箭的中原子弟騎上天馬,行于最前方。
白色的騎兵,銀白的箭光隱匿于云中,一切都仿佛不是充滿血腥的戰(zhàn)爭,但隨著從容穿梭于云海中的騎兵箭矢射出,帶來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配合著陸地上赤水豐隆和相柳的作戰(zhàn),沒有出色將領(lǐng)的西炎開始節(jié)節(jié)敗退,戰(zhàn)線不斷向北方后縮。
盡管如此,西炎的內(nèi)斗卻沒結(jié)束。玱玹被兩個王叔同樣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關(guān)鍵時刻西炎王力排眾議的定下他做儲君,試圖攘外必先安內(nèi)。
很可惜西炎王的苦心沒人理解,五王七王不服他的偏心,帶著手下勢力和他以及玱玹鬧的不可開交。對他們來講,玱玹是已經(jīng)得罪死了的,讓他上位和讓辰榮打過來都是一個下場。
關(guān)鍵時刻,玱玹提出和皓翎聯(lián)姻,迎娶阿念做妻子。
本來隔岸觀火的皓翎上下:他們是很傻嗎?坐收漁翁之利很難嗎?
事實告訴他們,很難。因為皓翎王他答應(yīng)了,他不僅真的想嫁女兒然后借兵幫忙,還想以整個皓翎國為陪嫁。
隱隱有內(nèi)亂跡象的皓翎徹底崩盤,白虎部和常曦部實名制叛亂,青龍部和羲和部也對自己的忠心打上問號。
現(xiàn)在,皓翎、西炎、辰榮各有各的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