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朝他笑笑:“我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嗎?”
江澄沒忍住給他扭過了頭:“你最好是!”
因為知道溫氏也來了的消息,歡快的氣氛不復存在,一行人沉默著到了講學的蘭室。
繞過一片漏窗墻,便能看到蘭室里正襟危坐著一名白衣少年,束著長發(fā)和抹額,周身氣場如冰霜籠罩,冷颼颼地掃了他們一眼。*
這就是聶懷桑提過要特別注意不能招惹的藍啟仁的得意弟子藍湛藍忘機了。
若是先前還不知道溫氏也來了的時候,眾人還會被他的眼神冰到。現在?只能說藍忘機的眼神還沒有他們死灰一樣的心冷。
他們默默地進入蘭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了藍忘機周圍那一片書案。*
嗯,藍忘機這個殺器還是留給溫氏去“享用”吧。
眾人剛剛坐好,藍啟仁就在這時走進了蘭室。
他手持一只卷軸進來,身后并沒有其他人了。
嚯!沒有溫氏??!聶懷桑那小子胡言亂語吧!
少年們立刻活躍起來,不顧藍啟仁已經到了面前,就開始“眉目傳情”。
卻不想,藍啟仁沉著臉,一句話打破了他們的幻想:“溫家的人呢?為何還不到?!”
剛剛活潑起來的少年人們頓時一僵——白高興一場。不愧是溫氏,聽學竟然都敢遲到。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抱歉,藍先生,初來乍到,不認得路,既找不到藍氏弟子指路,也不曾看見同窗,一路找來費了點時間,不過還好沒有遲到?!?/p>
眾人忍不住回頭,就看到十來個身穿炎陽烈焰袍的少年走進蘭室。為首的少年看上去比他們還要小些,衣袍上的烈焰紋鮮艷奪目,栩栩如生,只一眼就讓人覺得鮮亮刺目。他后面那些人身上的衣袍上的紋路就要黯淡一些,品階顯然不如他。
第一眼被火焰紋吸引了去,再仔細一看才發(fā)現,溫氏來聽學怎么還帶著小孩子?。?!
在搞什么鬼啊?
孟瑤的話堵得藍啟仁一窒,偏偏他還不能說什么。一來他們確實還沒遲到,二來……溫氏眾人為什么找不到問路的人?因為藍氏弟子和來聽學的其他人都避開了那邊。
最后,他只能恨恨拂袖道:“入座吧?!?/p>
“是?!泵犀幬⑿χ疽鉁厥媳娙巳胱?,又向藍啟仁拘了一禮,讓人挑不出錯來。
溫氏眾人入座,少年們也都收斂了視線,不敢再看。
人已到齊,藍啟仁就開始講學了。
他打開手上的卷軸,竟然長長滾了一地。
什么東西這么長?
離得近的幾個少年瞥了一眼,臉色瞬間大變,竟然是藍氏家規(guī)!
藍啟仁冷笑道:“刻在石壁上,沒有人看。所以我就一條一條復述一次,看看還有誰借口不知道而犯禁?!?
所有人脊背莫名一寒。
……
在藍家聽學的日子,是溫氏眾人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候。
原以為不夜天已經夠壓抑了,來了藍氏的云深不知處他們才知道什么是真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