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墻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身體部件,有的是秦巧自己做出來的,更多的則是從其他獸身上切下來的,潼桉看著這些,不禁地干嘔,然而秦巧卻像是看寶貝一樣,輕巧地走著。
不一會,來到了一扇門前,門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手術室”三個大字,秦巧轉過身,捏了捏潼桉的臉說:“門后就是你的兩個小伙伴了,放心,他們目前都活得好好的,待會啊,我就當著你的面把他們切成一塊一塊的,再縫合成一個漂亮的收藏品。”說罷,秦巧推開了門,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兩張空蕩蕩的手術臺。
“呵,看樣子,你沒···”潼桉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巧一擊打在了肚子上。秦巧收回觸手,面無表情地說:“無妨,大不了就先處理你?!?/p>
十字架緩緩移動到手術臺上方,隨后放平,再緩緩落下,與手術臺融為一體?!斑沁恰睅茁曧憚又?,潼桉便以“大”字形固定在了手術臺上。秦巧取出一支活性因子注射到潼桉體內,活性因子在修復潼桉身體的同時也將他催眠?;秀遍g,潼桉只看見秦巧拿著手術刀步步逼近的身形。
不遠處的角落里,冥淵看著懷里還沒醒的麋悠,內心萬分焦急,再看向潼桉身前做著準備的秦巧,恐懼感更是充滿了全身,可他也知道,如果不救潼桉,可能永遠都無法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但他也不能放任麋悠不管。
“管他的,拼了!”冥淵拿出刀,在麋悠的身邊刻下“悠,醒來之后想辦法逃出去,不要管我——冥淵”隨后抓起一個罐子就扔向了秦巧,此時的秦巧,已經在潼桉身上畫好了切割線,正用手術刀比劃著。突然出現(xiàn)的罐子直接打掉了她手里的手術刀,搞得她十分惱火,冷冷地說道:“你是覺得自己的命太長了嗎!膽敢打斷我,這么迫不及待,就先送你去死吧!”隨后秦巧爆步而起,向著罐子飛來的地方沖去。
藏在暗處的冥淵咧嘴一笑,飛快地放出幾條絲線纏繞在秦巧必經之路旁的架子上“3、2、1”冥淵小聲倒數(shù),眼看秦巧剛步入陷阱,就立刻拉動了絲線,頃刻間,周圍的幾個架子全部倒下,秦巧本想抵擋,但看著架子上的“收藏品”只得放棄攻擊,用全部的觸手穩(wěn)住架子,冥淵趁機脫身,飛快地沖到潼桉面前,抽出巨劍一劈而下,把手術臺旁的控制機器砸了個粉碎,手術臺上的手銬也應聲打開,可還沒等冥淵把潼桉拖走,一條觸手就直接打了過來,觸手上的倒刺直接在冥淵背上留下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沖擊力更是直接把他擊飛了數(shù)米。
冥淵“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勉強站穩(wěn)之后立刻改變巨劍的形態(tài)化為長鞭,一把甩出鉤住了潼桉的身體,再用力一拉把他甩到自己身后。隨后又立刻化鞭為槍傾瀉著子彈,盡管全部都打在了秦巧的觸手上,卻沒能阻止觸手攻擊的進度,那些觸手仿佛可以無限增生一般,打斷的瞬間又立刻長了出來??粗阱氤叩挠|手,冥淵來不及再度改變武器的形態(tài),只得把潼桉緊緊地抱在懷里,用自己的后背擋下了秦巧的攻擊。
冥淵和潼桉被擊飛數(shù)米,冥淵的傷口更是汩汩地冒著鮮血,不過好在,這個距離暫時是安全的,冥淵為了止血,直接用刀狠狠地貼上傷口,利用能量劍的高溫將傷口上的肉燒熟,強烈的痛苦并沒有讓他痛呼出聲。止血完畢后冥淵迅速地取出從秦巧那里“順”來的清醒劑給潼桉注射,不過十幾秒,冥淵就看見潼桉的手指動了動,這讓他大吃一驚,因為同樣的清醒劑他給麋悠注射了三支也不見有反應。
想到麋悠,冥淵忍不住探出頭往麋悠躲藏的方向看去,好在秦巧把柜子放回去之后并沒有繼續(xù)向前走,而是轉身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冥淵深知兇多吉少,但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抽出巨劍筆直地指向秦巧。
秦巧看向面前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色小獸,第一次對他肅然起敬,索性停下步子,拍著手說道:“明知打不過,還是要試試嗎?”冥淵大聲吼道:“打不打得過,還要先打了再說!”
“有意思,話說,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刀下不斬無名鬼?”
“哼,我可沒那情節(jié),只是單純地想知道罷了?!?/p>
“我叫冥淵!”冥淵吼的聲音明顯小了不少,這是他體力不支的象征。
“我是第七門守門人——秦巧。我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秦巧說著,取出一支藥劑遞到了冥淵面前說道:“這里面是活性因子,可以治療你的傷勢,放心,沒毒,我只是想和你公平地打一場,對了,這期間我不會對潼桉下手,你大可以放心?!?/p>
冥淵半信半疑地接過藥劑,盯著秦巧問道:“當真?”
“以第七守門人的尊嚴起誓,所言無虛!”秦巧斬釘截鐵地回答了冥淵的疑惑。
冥淵看著秦巧認真的樣子,放下了心中的疑慮,干凈利落地把藥劑注入體內,溫暖的感覺逐漸從注射的地方散開,漸漸撫平了身上的痛苦。
秦巧看著冥淵,思緒飄回了十年前,當時,外界的獸再次發(fā)現(xiàn)了進入十五門的通道,于是集結了大批軍隊攻打,雖然十五門的守門人們在力量上遠遠勝過外界,可持續(xù)的戰(zhàn)爭卻令他們十分疲憊,在一次戰(zhàn)斗中,秦巧體力不支落入了下風,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導彈襲來,好在潼桉及時劈出空間裂隙將導彈吸走,這才讓秦巧幸免遇難??墒?,有了第一次的失誤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當時好不容易解決戰(zhàn)斗的柳澤從總控制臺上看到了秦巧危險的處境,直接來到她的空間里幫她抵御外敵,然而,隨著攻擊越來越密集,他們兩個也逐漸擋不住攻勢。劉澤操控引力把秦巧甩回到安全區(qū),自己則是透支生命力強行把個體科技的功率啟動到最大,憑借著個體科技【萬有引力】將整個空間壓縮,而他也就此死去。
事后,秦巧收集了劉澤的尸骨,將其封印在水晶里,藏在第七門的最深處。
此時的冥淵,仿佛就是和柳澤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無論是那為了守護同伴不惜一切的眼神,還是那偏要迎戰(zhàn)強者的動作,都讓秦巧看到了曾經的柳澤。看著冥淵,秦巧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我是不是也該退位了呢?”秦巧伸出手,隔空摸了摸冥淵的腦袋,一如當年摸柳澤腦袋那樣,只可惜,柳澤已然死去。
過了幾個小時,冥淵完全恢復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秦巧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恭敬地鞠了一躬說道:“守門人秦巧,雖然萬分感謝您信守諾言,但我也還有必須要保護的獸,所以,得罪了!”
話音剛落,冥淵便揮動巨劍,巨劍呼嘯著劈向秦巧,然而秦巧只是抬起手,就輕松地擋住了冥淵的巨劍,隨后信手一揮就把冥淵推了出去,冥淵的巨劍也落入了秦巧手里。
“冥淵,想當這守門人嗎?”秦巧突然一笑,溫柔地拋出了一條橄欖枝。
剛落地穩(wěn)住身形的冥淵一時被秦巧問的摸不著頭腦,一臉疑惑地說:“哈?你腦子沒出bug吧?!?/p>
秦巧頭上鉆出一條條黑線,說道:“我認真的,我在這呆了一百多年了,也確實有點煩了,而且···”秦巧看了看不遠處的一片狼藉,接著說道:“我的收藏品也都被潼桉毀的差不多了,也沒什么留戀了?!?/p>
“連柳澤都不留戀了嗎?”潼桉冰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冥淵和秦巧身上都冒出冷汗,這聲音,宛若死神的宣告。
秦巧猛然回頭,只見潼桉的瞳孔變了形狀,呈一個十字架的樣子,十字架的旁邊,還有一輪纖細的月牙,秦巧這才反應過來,面前的潼桉才是真正的守門人·潼桉。
秦巧苦笑:“不是不留戀,只是和他分開這么久了,我也想去找找他了。”
“那我,送你一程!”潼桉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意,幾乎只是一瞬間,就斬斷了秦巧身后的全部觸手,速度之快,連冥淵都只能看見剎那的黑影。
秦巧的血從傷口處飛濺而出,但她并不感到痛苦,反而取下手套望向冥淵。
“有遺言就快說?!变癫煊X到秦巧的意圖,冷冷地下達了最后通牒,只是手上的長刀沒有停下充能。
秦巧轉過身,潼桉也讓開了路,秦巧艱難的挪動步子,每動一步,都在地上留下大片鮮血,直到來到冥淵面前。
“你,你想干嘛?!壁Y還在潼桉帶來的驚恐中沒有緩過神來。
秦巧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我的個體科技,日后就交給你了,至于接受與否,又是否要當這守門人,也看你自己的抉擇了。”說罷,她用盡全力撕開了自己的手套,露出一藍一綠兩個核心,手指一彈,一個核心便飄到了冥淵面前,另一個則是飄向了冥淵的巨劍。
冥淵面前的核心徑直沒入了他的腦袋,冥淵只覺得頭痛欲裂,同時,無盡的知識隨之灌入冥淵的腦海。
“那么,永別了,冥淵?!鼻厍烧f著,嘴角流出大量鮮血,但她還是抬起頭望向天花板,她仿佛看見了柳澤對她招手的樣子,她喃喃道:“柳澤,我來了?!?/p>
潼桉干脆利落地斬下秦巧的腦袋,下一瞬卻突然昏倒,跌倒在血泊之中。
直到麋悠醒來,看到冥淵留下來的字,慢慢地鉆出腦袋四下張望,她看見了倒下的冥淵和潼桉,以及一只血肉模糊的紫色獸,麋悠下意識地認為那就是守門人,看著她一動不動,麋悠才放下心來,隨即迅速地推上一張手術臺,把潼桉和冥淵丟在上面,這才開始尋找起出去的路。
門外,眾獸被突然殺出的又一只“守門人”嚇了一跳,可還沒等他們做好戰(zhàn)斗準備,那只獸就化為血霧消散,正當大家疑惑時,只聽見第七門里傳出輪子滾動的聲音,在之后就看見了一張手術臺,以及上面堆著的兩只獸,還有一只忙著推車的綠色小獸。
“麋悠!”幽鰩大喜,連忙迎了上去,這一次,門沒有把他彈開,反倒是被高速運行的手術臺撞得到飛出去。
大家不禁笑出了聲,不過,他們仨回來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