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楓沖回房間,背靠著門板,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又氣又急又委屈,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團濕棉花。
他為什么不解釋... 更多精彩內容,盡在話本小說。" />
小楓沖回房間,背靠著門板,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又氣又急又委屈,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團濕棉花。
他為什么不解釋?哪怕騙騙她也好啊!
就那么干站著,一副被她欺負了的委屈樣!明明受委屈的是她!
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
她不能一個人憋死!
一股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撒嬌的勁兒涌了上來。
她走到衣柜前,看著里面那些精致得刺眼的衣裙,越想越不是滋味
這都是給“別人”準備的!
賭氣般地開始把衣服一件件扯出來,但不是胡亂扔地,
而是泄憤似的團成一團,扔到房間角落的軟榻上,一邊扔一邊帶著濃重的鼻音嘟囔
曲小楓“哼!誰稀罕穿這些!指不定是照著誰的身量做的呢!丑死了!顏色也俗氣!”
其實衣服漂亮又合身,她純粹是口是心非
阿渡慌忙進來,看到軟榻上堆成小山的衣服,哭笑不得
阿渡“公主,您這是…”
小楓不理她,又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那些珠花首飾,
拿起一支她其實覺得很別致的蝴蝶簪,看了看,又重重放回桌上,
發(fā)出不小的聲響,嫌棄道
曲小楓“這什么眼光!蝴蝶翅膀做得一點不靈動!還不如西州集市上買的呢!”
其實是宮遠徵請巧匠精心打造的
她沒真的摔東西,但弄出的動靜不小,乒乒乓乓,
夾雜著她帶著哭腔的、挑三揀四的抱怨,清清楚楚傳到了門外。
宮遠徵站在門外,聽著里面?zhèn)鱽硭⒆託獾谋г购团龅捻憚樱?/p>
想象著她鼓著腮幫子、紅著眼睛、一邊掉金豆子一邊口是心非地說東西不好的模樣,
心疼之余,竟覺得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可愛和酸澀的暖意。
至少,她還在意,還會鬧脾氣,
不是那種冰冷的絕望。
他忍不住推開門
只見小楓正拿起一個精致的香囊放到鼻子下聞了聞,是她喜歡的冷冽松香,然后像是突然想起這是“別人”的,
又立刻嫌棄地丟開,還夸張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風。
看到宮遠徵進來,她動作一僵,隨即更加用力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故意不看他,
但眼圈更紅了,嘴角也委屈地向下撇著,像個被搶了糖吃的小孩。
宮遠徵心軟得一塌糊涂,上前幾步,聲音不自覺地放得極柔
宮遠徵“…不喜歡這些?那我明日讓人全部換掉,按你現(xiàn)在的喜好重新置辦,好不好?”
小楓沒想到他這么說,愣了一下,隨即更氣
這是承認了這些都是按“別人”喜好準備的?!
曲小楓“誰要你換!誰要你置辦!你的東西都好!你的‘夫人’的東西更好!我算什么!我不好!…”
她說著說著,真?zhèn)钠饋?,眼淚又開始往下掉,抓起手邊一個軟枕就朝他扔過去
曲小楓“你出去!我不要看見你!看見你就煩!”
軟枕輕飄飄地砸在宮遠徵身上,毫無殺傷力。
宮遠徵接住枕頭,看著她哭得鼻尖紅紅、蠻不講理又可憐巴巴的樣子,
哪里會覺得煩,只覺得心尖都被哭化了。
他走上前,不顧她的躲閃,用指腹極其輕柔地擦去她臉頰的淚水,聲音低啞帶著哄勸
宮遠徵“…別哭了…哭多了傷眼睛…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小楓打開他的手,(但沒力道)
曲小楓“你就會說這句!你除了會說‘你沒錯’、‘我不好’、‘有苦衷’,你還會說什么?!你騙鬼呢!”
她一邊罵,一邊卻因為他的觸碰和溫柔的語氣,
哭聲漸漸小了些,變成了抽噎。
宮遠徵看著她這又兇又嬌的模樣,真是打不得罵不得,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可偏偏又不能。
他只能徒勞地、一遍遍地保證
宮遠徵“…沒有別人…真的沒有…只有你…”
小楓抬起淚眼瞪他,邏輯清晰得很
曲小楓“那你發(fā)誓!你發(fā)誓你看著我時,想的只有我!沒有透過我看任何別人!你發(fā)誓如果你騙我,你就…你就…”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惡毒的詛咒,最后氣呼呼道
曲小楓“…你就一輩子吃不到糖!”
這個“惡毒”的詛咒讓宮遠徵和阿渡都愣了一下。
宮遠徵看著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卻用“吃不到糖”來威脅他的姑娘,
心中酸軟一片,他鄭重地點頭
宮遠徵“…好。我發(fā)誓。如果我騙你,就讓我一輩子吃不到糖?!?/p>
他本來也不嗜甜,但此刻覺得這是世間最重的誓言。
小楓沒想到他真發(fā)誓了,雖然誓言有點幼稚,但他眼神里的認真不似作假。
她心里的氣頓時消了一大半,但面子上下不來,依舊扭著頭,抽抽搭搭地
曲小楓“…誰信你的鬼話…”
話雖這么說,但語氣已經(jīng)軟了下來。
宮遠徵試探性地伸出手,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
宮遠徵“…那…不扔東西了?我讓人給你打水來洗臉?眼睛都哭腫了…”
小楓甩開他的手,但沒再趕他走,只是自顧自地走到床邊坐下,背對著他,肩膀還一抽一抽的。
宮遠徵立刻示意阿渡去打水。
一場風波,就在小楓這女兒家的哭鬧撒嬌和宮遠晟笨拙卻真誠的哄勸中,漸漸平息。
雖然核心的誤會依舊存在,但那種劍拔弩張的對抗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帶著些許委屈、些許無奈、卻又莫名黏糊的氛圍。
至少,她愿意讓他留在房間里了。
至少,她肯讓他看著她了。
對宮遠徵來說,這已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