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兒在小楓溫柔的安撫下,漸漸止住了哭聲,依賴地窩在娘親懷里,
小腦袋一蹭一蹭的,偶爾還抽噎一下,
大眼睛卻好奇地偷偷瞟向僵...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澈兒在小楓溫柔的安撫下,漸漸止住了哭聲,依賴地窩在娘親懷里,
小腦袋一蹭一蹭的,偶爾還抽噎一下,
大眼睛卻好奇地偷偷瞟向僵立在一旁的父親。
宮遠(yuǎn)徵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方才情急之下爆發(fā)出的速度和力量,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此刻只覺得胸口悶痛,氣血翻涌,額角的冷汗冒得更兇。
但他強忍著,不敢露出絲毫異樣,生怕又刺激到小楓。
他貪婪地看著小楓低垂的眉眼,看著她輕柔拍撫兒子的動作,那畫面溫暖得讓他心碎。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她了?
仿佛隔了一世那么漫長。
小楓能感受到他那灼熱又小心翼翼的視線,如芒在背。
她不想看他,可方才他奮不顧身沖進(jìn)來護(hù)住澈兒的那一幕,卻反復(fù)在她腦海中回放。
那樣的速度,那樣的精準(zhǔn)…
根本不是一個“病弱”之人能有的。
心口的舊傷隱隱作痛,提醒著她之前的愚蠢和輕信。
但另一種更復(fù)雜的情緒,卻也在心底悄然滋生
為了孩子,他們之間似乎注定無法徹底一刀兩斷。
小楓沒有抬頭,聲音依舊平淡,卻不再是最初那種冰冷的絕望
曲小楓“你…怎么進(jìn)來的?尚角哥哥不是下令…”
宮遠(yuǎn)徵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干澀
宮遠(yuǎn)徵“我…我擔(dān)心你…還有澈兒。一直…在附近?!?他省略了他是如何提心吊膽地躲過守衛(wèi),如何日夜不休地守在角宮外圍的角落,
只為了能離她近一點,能在第一時間感知到任何可能發(fā)生的危險。
小楓沉默了片刻。
她其實猜得到。
以他的身手和偏執(zhí),宮尚角的禁令恐怕也只能攔住他明面上的行動。
曲小楓“剛才…謝謝你了?!?/p>
這句話她說得極其艱難,但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一碼歸一碼,他救了澈兒,這是事實。
宮遠(yuǎn)徵因為她這句道謝,眼眶猛地一酸,幾乎又要落下淚來。
他慌忙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失態(tài),聲音愈發(fā)沙啞
宮遠(yuǎn)徵“…這是我該做的。是我…對不起你們…”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澈兒似乎察覺到大人們之間奇怪的氣氛,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子,
仰起小臉看著小楓,又看看宮遠(yuǎn)徵,忽然伸出小手,朝著宮遠(yuǎn)徵的方向抓了抓,嘴里含糊地叫著
宮澈徵“…抱…”
小家伙似乎已經(jīng)忘了剛才的驚嚇,只記得是爹爹接住了他,此刻又想要父親的懷抱。
宮遠(yuǎn)徵身體一僵,下意識地看向小楓,眼神里帶著懇求和不知所措。
小楓看著兒子純凈渴望的眼睛,心中最后那點堅冰仿佛也裂開了一道縫隙。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多了一絲無奈的妥協(xié)。
小楓將澈兒稍稍朝他那邊遞了遞,依舊不看他
曲小楓“…他想要你抱。”
宮遠(yuǎn)徵幾乎是受寵若驚地、小心翼翼地接過兒子,將那軟乎乎的小身子緊緊摟在懷里。
澈兒一到父親懷里,立刻熟悉地?fù)ё∷牟弊樱?/p>
將小臉貼在他頸窩處,發(fā)出了滿足的咿呀聲。
抱著失而復(fù)得的兒子,感受著那小小的、溫暖的生命力
宮遠(yuǎn)徵強忍了多日的情緒幾乎決堤。
他將臉埋進(jìn)兒子柔軟的發(fā)頂,肩膀微微顫抖。
小楓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恨意難消,隔閡仍在,但血脈的羈絆和眼前這真實的一幕,
卻讓她無法再硬起心腸將對方徹底推開。
小楓別開臉,聲音低不可聞
曲小楓“…你以后…想看澈兒,可以提前讓人通傳。不必…再這樣偷偷摸摸?!?/p>
這幾乎是一種變相的、有限的許可。
允許他探視孩子,但也劃清了界限
只是為了孩子。
宮遠(yuǎn)徵猛地抬頭,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光彩,雖然只是關(guān)于孩子,
但這已經(jīng)是這些天來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宮遠(yuǎn)徵“好…好!謝謝…謝謝你,小楓…”
小楓打斷他,語氣重新變得疏離
曲小楓“你走吧。我累了。”
宮遠(yuǎn)徵立刻噤聲,雖然不舍,卻不敢再多留一刻。
他貪婪地又看了小楓一眼,然后抱著澈兒,一步三回頭地、慢慢地退出了偏殿。
這一次,他是從正門走的。
走到門口時,恰好遇到端著湯藥回來的曲瀟。
曲瀟看到宮遠(yuǎn)徵抱著孩子從里面出來,先是嚇了一跳,隨即柳眉倒豎就要發(fā)作。
宮遠(yuǎn)徵卻搶先一步,對著曲瀟深深鞠了一躬,聲音沙啞卻誠懇
宮遠(yuǎn)徵“瀟姐姐,對不起。我這就走。”
說完,不等曲瀟反應(yīng),
便將懷中的澈兒小心地交還到她手里,然后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角宮。
背影依舊挺拔,卻帶著一種如釋重負(fù)又依舊沉重的孤寂。
曲瀟抱著澈兒,看著宮遠(yuǎn)徵離去的背影,
又看看殿內(nèi)疲憊閉目的小楓,
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
冰封的局面,終于因為孩子這最柔軟的紐帶,撬開了一絲縫隙。
雖然前路依舊漫漫,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的絕望。
而宮遠(yuǎn)徵也明白,他贖罪的道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