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丞相是個戀童癖,我剛滿周歲便將我捋了去。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以后你便叫逑逑]
我舉著白胖胖的小手將丞相的手含入口中,咿咿呀呀笑個不停。
門外太子整日派人大罵[殺千刀的丞相居然不當(dāng)人搶娃,造孽?。
蕭澤視若無睹,一心開始了養(yǎng)娃行列。
1
我剛滿三歲,蕭澤便將副將請來給我做了師父,每天在我床頭邊念叨【逑逑原來說了,要打遍天下不平事?!?/p>
我毫無印象,但無奈沒有長腦,澤澤說什么我便做什么。每日清晨天不亮就被澤澤叫起來去扎馬步,我哭喪著臉看著那個鐵石心腸將我交于邪惡伯伯的澤澤,抱著他的大腿,鼻涕蹭了他一身【嗚嗚嗚澤澤,逑逑不想學(xué)武?!?/p>
無奈經(jīng)不住澤澤每日都會拿一些零嘴哄我,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我懂,為了好吃的我忍。
就這樣學(xué)了兩年,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會打一套連招,還算過的去。師父開始教我一些基礎(chǔ)功法知識,扔給我一些書籍,讓我照著打,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剿寇去了。
我也難得清閑了好一段時間,功法被我丟在了一邊,每日都抓著澤澤陪我串門。
師父家的小屁孩素來與我不對,因著我整日霸占著他爹,他以為我是他爹外室女整日看我不順眼,非要與我比武。卻每次被他爹暴揍。眼見他爹跑去剿寇,他沒了顧忌,在我日出跑去買小吃時帶了一群侍從堵上了我。
【小賤貨,看我爹不在誰還為你撐腰,給我打?!?/p>
我沒有侍衛(wèi)只有一個侍女,人多勢眾,我自知不能這樣打。澤澤教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人騎到你頭上,殺了就是。若是打不過,先服軟,再去找我】
我立馬抬手【等等,我有話要說】
他雙手環(huán)胸知我跑不了也有心思聽我說話,很是裝逼【哦,說來聽聽,不過求饒就不必說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是君子不與他計較。
【你這么對我不就是以為我是你爹外室女嗎】
他臉色明顯一變,手指著我,面色大怒,不知道我為何這般不要臉的說出來【你…】
【哎】我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
【你說丞相不比你爹長得好看嗎,不比你爹苗條嗎,不比你爹官大嗎,為何老說我是你爹外室女,我是多想不開去做你爹外室女啊】師父對不住了。
他明顯不信,自家爹在自己眼里可是都自帶濾鏡的,可是官位大我確實(shí)沒有說錯,他立馬大怒【胡說,我爹哪哪都好,你憑啥詆毀我爹,不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嘿,澤澤那么好我還要給自己在找個爹!簡直成何體統(tǒng)。
我也怒了【就你那樣子還想讓你爹給我當(dāng)?shù)闩洳慌浣o我當(dāng)兄長啊】
一時上頭,他跑過來便來揍我,我不甘示弱,與他撕打起來。咬,抓,是我自創(chuàng)的一門絕技,打架甚是好用,眼見我打不過,便用上了我的絕活。
效果立竿見影,眼見落敗他這才想起了自己的侍從【看著干什么,上啊】
人質(zhì)在我手中,他還這般狂,我立馬又一嘴下去,看誰還敢打我。
但是沒人應(yīng)聲,他說話跟空氣似的。
我知他們是顧忌著澤澤,更加的肆無忌憚。啪啪兩巴掌給他來了個對稱,待我終于解氣,他哭喪著腫起來的小臉被他侍從攙扶著,捂著半張臉對我無能怒吼【你個沒有娘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死丫頭】
我不屑一笑,澤澤不就是我娘。這貨沒救了,眼瞎到如此地步。
我對他比了中指揚(yáng)長而去,帶著我的侍女又去買了點(diǎn)零嘴犒勞一下澤澤。
哎,澤澤太辛苦了,又當(dāng)?shù)之?dāng)娘的,明日帶他去串串門,叫澤澤露露臉,得給他個名份。
但我還沒帶澤澤露完臉,澤澤便開始忙綠起來了。
陪了我才兩日,他便整日待在書房看奏折外加跟一群老頭議事,我趴在門口,一張臉苦大仇深很不樂意,什么事情比陪逑逑都重要,哼,壞澤澤。
我蹲在門口跟侍衛(wèi)大叔苦哈哈的守著,手中拿著師父走前給我的書籍。
乳娘說了【若小姐好好學(xué)武,大人肯定會很高興的】
我一想,澤澤高興了不就能陪我了。
于是拿起了我棄了兩天的書。打開一看鬼畫符,兩眼瞎。
這功法就是厲害,只叫人看也看不懂,澤澤無所不能,這對他來說自然不在話下,還能多陪陪我。
我真是個聰明蛋子。
然后聰明蛋子等到一群老頭走后,沖進(jìn)書房撲到了蕭澤的懷里,拱了一會后拿起了一本書,雙眼亮晶晶【澤澤教我】
蕭澤將逑逑抱到腿上圈在懷里,打開了書對我道【哪不懂】
我看著一頁的鬼畫符,非常坦誠,從第一個字指到最后一個【這這這,都看不懂】
蕭澤看著我,似想到了什么【逑逑,這上面的東西是什么】
這是在考我,我信心十足【功法啊】
澤澤皺了皺眉,指了一個地方。
我看那一條扭得別樣的波浪線,想了許久對應(yīng)的東西【線】
澤澤將書本合上,抱著我出了門,進(jìn)了宮。
2
馬車搖搖晃晃一路駛進(jìn)皇宮,我坐在宮殿里吃著糕點(diǎn),不遠(yuǎn)處澤澤在跟明黃色衣服的爺爺說著什么。
言罷,我又被抱起丟進(jìn)了國子監(jiān),留給我的是一大包零嘴,和澤澤決然的背影。
我自幼好玩,第一次見到與我這般大的一群哥哥也不覺得害怕,很自來熟的與他們玩鬧起來。
奈何我是個文盲,他們討論之乎者也啥的,我絲毫都聽不懂,無奈我轉(zhuǎn)頭撲進(jìn)了三四歲的幼童行列,倒也混的風(fēng)生水起。
可班上總有刺頭,我還是國子監(jiān)第一個女弟子,那群被慣壞的小子自是看我不順眼。各種找我岔,言語辱罵,說我沒有爹娘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我自是辯駁回去,說澤澤就是我爹娘,但他們又說【爹是爹,娘是娘,沒有娘你是從哪生出來的】
【澤澤是我娘,澤澤生的我】
他們一笑又說【男的是爹,女的是娘,你是女的,回去看看跟你一不一樣不就知道了】
我一想有理,于是當(dāng)晚在澤澤忙完躺上床之后我便拱到他懷里上下其手,扒開他里衣從脖子一點(diǎn)點(diǎn)往下看。
本來澤澤還任由著我沒什么反應(yīng),直到我扒開了他的褲子,手探了進(jìn)去,軟軟的有個東西。
嗚嗚嗚果然跟我不一樣,澤澤不是我娘。
我心里失落很是不死心,又準(zhǔn)備在仔細(xì)看看卻被澤澤拎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澤澤黑著一張臉,穿好衣服離開了。我沉默在沒娘中無法自拔,腦袋里都是他們早上說我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沒在意澤澤那空洞死寂的眼神。
次日,澤澤沒在出現(xiàn),我失落的坐上馬車自己去了國子監(jiān),回去時馬車調(diào)了個方向?qū)⑽宜偷揭粋€大宅門口。
乳娘跟侍女在外等著我,她們前面站著一男一女,男子我在府中見過是經(jīng)常跟澤澤議事的太子叔叔,長得膀大腰圓卻很是和藹可親,每次來時都與我?guī)┖贸缘摹?/p>
女的眉清目秀,生的嬌美,明眸皓齒,大家閨秀??粗龝r,心里說不出來的親近,但我現(xiàn)在只想澤澤,馬車師傅叫我?guī)У竭@里干啥。
我不懂,但很快得知了。
太子叔叔跟太子妃才是我的爹娘,澤澤不要我了。
我傷心的絕了食,一哭二鬧三上吊,想要見到澤澤,問問他為何不要逑逑了。可回應(yīng)我的只有太子叔叔日漸不耐煩的面龐跟太子妃抹著眼淚【逑逑不要鬧了】
這個世上只有澤澤對我好,可如今逑逑不知道哪惹到澤澤,澤澤也不要逑逑了。
我開始去做不喜歡的事情,聽著太子妃的教誨學(xué)起了琴棋書畫 刺繡,妄想有一日澤澤知道逑逑聽話了把逑逑接回去,可這一等便是九年。爹要給我說親,要我嫁給林安。
林安師父的兒子,小時候經(jīng)常說我外室女的小屁孩,現(xiàn)在的少將軍。
我對他的記憶很是模糊了,要不是九年前澤澤帶著他爹去攻打別國了,他也跟著去,要不然對他毫無印象,這幾年到跟著澤澤干了許多有利民的事,民間也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如今他人還未到京城,爹便與爺爺定下了我的婚事。
年紀(jì)大了,我也懂得許多事,皇室早在我出生時就已經(jīng)被架空,架空皇室的人就是當(dāng)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蕭澤,他戰(zhàn)功赫赫,深得民心,直接自立為王也沒有人會反駁,但是他沒有,更是九年前直接放權(quán)去了塞外,沒有人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無人關(guān)心。
因著他放權(quán),朝廷起了不小的風(fēng)浪,傀儡皇帝手中漸漸有了權(quán)利,開心的不得了。
現(xiàn)在蕭澤回來,民心實(shí)力更勝往前,一群家伙商量了一通,叫我嫁給蕭澤副將的兒子先穩(wěn)住他們。
結(jié)果就這么敲定下來,我那柔弱的娘整日哭哭啼啼只嘆我命苦。王府收拾一通,單方面的開始準(zhǔn)備,只待人一到京城就頒布圣旨將我嫁出去。
京城大雪連下了三日似是歡迎凱雪而歸的將士,我一襲紅裝坐上馬車被送往林宅,只待一道圣旨,拜堂成親都免了,回去直接洞房。
我跟傀儡似的被人牽進(jìn)屋內(nèi),蓋上紅蓋頭麻木的望著皇宮的方向。
……
房門被踹開,不小的動靜。
剛回來就要娶打過自己的女的,有氣我也能理解。
我如同這幾年娘教的規(guī)矩,安安靜靜的坐著,只等掀了蓋頭完事。
可許久沒有動靜,我倒是被人抱了起來。
聞見夢中的清香,我下意識的環(huán)住那人脖頸,隔著蓋頭縫隙,我看到了記憶中那模糊俊美的面龐。
多少個日夜我都恨他為什么不要我,多少個日夜夢中都是他對我的好。雖以過了很久,但他像是從來沒有變過,只是發(fā)鬢帶了些許白,還消瘦了一些。
有他的那段記憶也是我十幾年最開心的一段。
我的意識漸漸昏沉,松了力,再也忍受不住暈了過去。
3
在睜眼我發(fā)現(xiàn)我在記憶中的床上,不過周圍一切陌生,沒有記憶中的溫馨。
我還穿著成婚時的嫁衣,我不知如何面對于他,當(dāng)年那句為什么不要我了也問不出口。
我坐在銅鏡邊,看著自己畫著精致的妝容,將鳳冠取下,昨日蕭澤來了,那這婚定然是結(jié)不成了。
收拾好打算出去看一眼,順便叫人來換個衣服,可剛一出去我便被嚇了一跳。
與蕭澤長得有九分像的少年穿著月牙白袍揮舞著劍柄,每一個姿勢都透露著少年的肆意與張揚(yáng),好看極了。
怪不得澤澤不要我了,一瞬間心中了然,帶著苦澀,多年來的疑問也此時肅清,心中沉甸甸的大石頭落下,我釋懷了。
許是聽到動靜,少年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晨曦的眼光下少女一襲紅衣,安安靜靜站在那,風(fēng)揚(yáng)起裙擺,發(fā)絲拂過臉龐,乖巧又甜美。
他一劍向我襲來,滿臉的戒備。我沒反應(yīng),被他制住,劍抵在我的脖頸,他冷冷開口【你是誰,為何在此處】
我不答,看他那只到我肩處的身高,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畢竟小時蕭澤完全忘記我還需要識字,直接就讓我習(xí)武,我成為文盲的好處就是,別人還在咿咿呀呀,我已經(jīng)開始了打架。
【你父親在何處】
我直接開問,打算說一聲便要離去,雖然有點(diǎn)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打量著我,小小年紀(jì)帶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jì)的成熟,我不回答,他是不會罷休的。
【我叫蕭逑逑太子的女兒】
他還是懷疑,但是劍收了起來,冷冷道【跟緊】
我跟著他走著熟悉又陌生的路。在許多人好奇的目光里,我見到了他爹。
完全不相關(guān)的兩個人還沒有這小孩像蕭澤,只跟蕭澤五分像的樣子,因?yàn)槟昙壱延腥鲱^,大腹便便,跟我記憶中的蕭澤不沾邊。
他看著我細(xì)細(xì)打量,少年先開口了【父親,她說她是太子女兒要見你】
我不作聲當(dāng)是默認(rèn)??粗@個中年男子,有些搞不清楚了,看他眼神也是不認(rèn)識我的樣子,按道理來說這么多年不記得,也應(yīng)該知道太子女兒就是我,可是他這個表情太淡然了,宛如陌生人一般。
我開口,希望激起他一點(diǎn)印象【我是逑逑,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的那個逑逑】
無絲毫變化,倒是他將我綁了起來。
【當(dāng)今太子還未有子嗣,怎會有這么大個女兒】
潛意說謊也不找個好點(diǎn)的借口。
我有點(diǎn)慌了,我確實(shí)是太子的女兒,我不死心【當(dāng)今太子可是叫蕭若】
他神色未變,只是我能感覺旁邊少年都帶著點(diǎn)我神經(jīng)病的眼神。
我被關(guān)押了起來,陰冷冷的柴房中,少年每次來都要試探一二【何人派你來的】
我無奈【我來自21年后】
但他顯然不信,每次給我送飯都各種試探。
我一如既往,看少年澤澤滿臉嫌棄。
少年澤澤這般幼稚。
雖然未對我用刑法,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這個活看誰來的勤快就知道被誰攔下了。
癢癢粉,毒蛇,不給吃,老鼠……幼稚手段層次不窮,這在我回到太子府兩年之后被側(cè)妃暗算過無數(shù)次了。
心狠的爹,柔弱的娘,無助的我。只能忍著,在暗地里在報復(fù)回去。
許是見我這些都不改口,蕭澤敗下陣來【你真是來自21年后】
我點(diǎn)點(diǎn)頭,躺在草席上,很是愜意【你問了多久了,你不煩我都煩了】
他不在多語了,從那之后他再也沒來,送飯的換成了侍女。
我心又空落落的。
一天送飯的侍女沒按時來,已經(jīng)一天過去,半夜我餓的暈乎乎的,只能自己起來熟練地撬開了門鉆了出去去找吃的。
地面一陣震動,我剛吃上,聽著聲音有許多人來了。
不好,出事了。
我拿起了那幾個僅剩的饅頭塞進(jìn)了懷里,悄悄的去往前院。
火光映襯,明明滅滅,許多尖叫,一行士兵手拿兵器看見人就砍,刀刀致命。
【奉皇上之命擒拿亂賊,蕭云天通敵叛國已然認(rèn)罪自殺,蕭府上下一個不留】
聽他那小人得志的發(fā)言,我趕緊回身,隨手劈了一個士兵將他衣服扒了換上,就這樣,我大搖大擺的一個個地方走過搜索著蕭澤的身影。
黑夜?jié)獬淼綗o人發(fā)現(xiàn)我,一路走來并未發(fā)現(xiàn)蕭澤的身影,藏得還可以,只是隨著天色漸亮有人對我起疑了。
我來不及找蕭澤,隨著來來往往的士兵藏匿其中悄悄混了出去。
4
親爹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混小子,親娘不知何處,養(yǎng)父生死未知。
我盯著攤子上的包子留哈喇子。
吸溜口水,望梅止渴。
一群靠不住的。
雖在太子府時常餓肚子,但好賴親娘也能偷偷給我送吃的。若我聽話一點(diǎn)餓著都不必,所以在那邊幾年我學(xué)會了裝,收起了在丞相府養(yǎng)的嬌貴性子。
遇上這檔子匪夷所思穿越回去的事情,在怎么著也不能餓死。
攤販老板見我可憐給了我一個包子【姑娘我看你可憐來給我兒子當(dāng)媳婦吧】
我剛準(zhǔn)備接過來的手默默收回,麻溜跑掉了。
最近災(zāi)年,老皇帝體恤民情在城外施粥,防止流民暴亂,京城這邊雖少,但也不得不防。
我擠在人群看著人手一個碗沉默了,這年頭要飯都要帶點(diǎn)家產(chǎn)。
不過還有饅頭,廢九牛二虎之力擠過去,最后一個饅頭終于到我手。
樂滋滋咬上一口,胃里得到了滿足,尋一陰涼處敝下,遠(yuǎn)處黃蠟臟兮兮的小孩淡淡的看向我。
挺有乞丐風(fēng)范的啊,怪不得找了幾天沒找到。
我走過去將一半饅頭遞給蕭澤與他躺在樹蔭下【你有何打算】
他神色哀泣,不仔細(xì)看,看不清喜怒。
我當(dāng)澤澤是我親爹,對年幼的他當(dāng)?shù)艿芸创?/p>
都是我曾經(jīng)的爹,雖然當(dāng)初不知為何棄我,但他對我的好做不得假,我也挺想了解澤澤的童年的。
他沒回答,拉著我的手在上面寫了一個字。
我笑道【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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