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誰來救救我!”
男人猛地從床上驚坐而起,冷汗浸濕了額發(fā)。他慌亂地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房間陳設(shè)逐漸映入眼簾,這才長舒一口氣——還好,只是夢。
他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晚做同一個噩夢了。眼下泛著濃重的青黑,整個人蜷縮在床上微微發(fā)抖。疲憊像潮水般不斷涌來,可他不敢閉眼,生怕再一次墜入那個無盡恐懼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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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門鈴持續(xù)作響,卻始終無人應(yīng)答。門外的許宴和月云墜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浮起疑慮。
他們走訪了幾位失蹤者的家屬,沒有人說得清那幅油畫究竟從何而來。直到一位餐廳員工模糊地提起:老板曾炫耀自己“撿漏”到了一幅古畫,價格極低。再多問幾句,老板只含糊地說:“去古坊街的淘芳齋看看?!?
“社長,老板會不會出門了?”許宴低聲問。
淘芳齋大門緊閉,附近店家說,它已經(jīng)歇業(yè)好幾天了。他們好不容易才打聽出老板劉鑫宇的住址,趕來卻依舊吃了個閉門羹。
難道……要爬窗?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時——“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個面色蒼白、眼窩深陷的男人倚在門邊,聲音虛弱:“你們是誰?有什么事?”
月云墜迅速掛上禮貌的微笑,自我介紹說是餐廳老板的朋友,聽說淘芳齋有不少好東西,順路想來逛逛,不料店沒開,只好冒昧上門打擾。
劉鑫宇沒什么精力周旋,側(cè)身讓兩人進來,指了指沙發(fā):“隨便坐?!?
他的家不大,一室一廳,帶廚房衛(wèi)生間和一個小陽臺。一張餐桌、一把椅子,茶幾沙發(fā)擠在一起,雖略顯擁擠,卻收拾得干凈整齊。
劉鑫宇癱在沙發(fā)里,直接挑明:“直說吧……我雖然這幾天沒精神,但也知道餐廳老板失蹤了。這時候他‘朋友’上門買東西?我不信?!?
月云墜不再迂回,干脆問起那幅油畫。
一聽到“油畫”兩個字,劉鑫宇的表情瞬間變了。他手指微微發(fā)抖,死死摳住沙發(fā)邊緣,整個人像被無形的手攥住一樣繃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終于喘過氣來似的倒回沙發(fā),用手背遮住眼睛。
“那幅畫……是七年前突然出現(xiàn)在我店里的?!?
那天他去倉庫清點貨物,它就悄無聲息地立在右手邊。他起初以為是自己忘了什么時候收來的,直到順利賣出去、聽說買家失蹤、然后又眼睜睜看見它再次出現(xiàn)在貨架上……他才驚覺,自己從未進過油畫這類貨。
他試過無數(shù)次把它丟掉、甚至燒毀??傻诙?,它總會完好無損地回到原處,靜靜誘惑下一個買家,然后——一個接一個地消失。
四年前,他又一次賣出了它。每一次他想提醒買家這幅畫的詭異,后背就陣陣發(fā)涼,冰冷得像要壞死一樣。也從那天起,噩夢開始纏上他,再未放過。
劉鑫宇告訴他們,餐廳老板失蹤兩個星期后,又有一個男人買走了畫。至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而他的噩夢,卻越來越頻繁。
“您還記得買畫的人是誰嗎?”月云墜輕聲問。
劉鑫宇努力回想了一下:“我聽見有人喊他趙老師……看校服,應(yīng)該是前海三小的??赡苁悄莾旱睦蠋??!?
“您做的噩夢……具體是什么樣的?”許宴接著問道。
劉鑫宇猛地一顫,不愿再回憶。兩人沒有勉強,道謝后便起身告辭。
一出門,月云墜就拿出手機給郗溪發(fā)訊息:
“查前海三小,姓趙的老師?!?
郗溪很快回復(fù):“OK?!?
月云墜收起手機,看向許宴。
看來,下一站就是前海三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