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察覺到頭頂傳來的熱浪想要閃避，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便只能將南昔拋開。
在南昔被拋開的瞬間他被從天而降的火球砸中！
那是渾身燃著烈火的費爾。
“秦！黑掉那家伙的義體！”從遠處趕來的Rain坐在副駕駛上探頭向秦喊道。
“正在努力！”秦回應(yīng)道，然后從筆記本側(cè)邊抽出一枚芯片轉(zhuǎn)身交給了滿臉焦急的南昔。
“你去把這枚芯片插進那瘋子后頸處的卡槽里，我來黑掉他的義體，應(yīng)該能拖延一會兒他?！?/p>
“交給我?！蹦衔艚酉滦酒瑏G下一句話就向大樓門口沖去，門口的火焰越燒越旺，火焰中，兩個體型懸殊的身影扭打在一起。
見到南昔沖來，小紅一腳踢在費爾的胸口，然后順勢將費爾面朝下壓在胯下，手肘抵著費爾的后頸。
南昔一躍而起跨過火場，雙腿泛出紅光。
沖到小紅身側(cè)將芯片精準的插入了費爾后頸的卡槽。
費爾發(fā)了瘋般怒吼著，身體在小紅身下不停的扭動著，他身上的火焰熄滅了一瞬然后更加恐怖的燃燒了起來！
南昔與小紅兩人也沒能將他控制住。
火場中，費爾周圍的火焰想他涌去，而他那殘缺的右臂竟重新長出，準確的說是精純的阿波羅之力凝聚出的一只猶如紅水晶雕琢的粗壯手臂。
從費爾身上迸發(fā)出的阿波羅之力壓得兩人不能動彈，他一步步向兩人走來，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全身上下一片血紅，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阿波羅之力。
南昔臉色蒼白，小紅看向她道：“我相信秦。”
烈火中，費爾突然身形一頓，渾身的火焰停止了噴涌。壓在兩人身上的壓力陡然消失！
“撤！這瘋子說不定一會又失去控制！”
小紅一臉后怕的對南昔道，然而話還沒說完，一陣熱浪從后方襲來！小紅來不及多想，立馬將南昔撲倒。
媽的還有完沒完！小紅直罵娘。
“砰?。?！”
一聲槍聲從后方傳來。
費爾的腦袋瞬間爆開，身體中殘存的阿波羅之力在費爾被爆頭的一瞬間釋放而出！
小紅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與費爾的肉搏讓他體力透支，他已經(jīng)不可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沖擊了。
他全身上下除了一張臉與兩只胳膊沒受太大的影響，身上全是被燒傷的痕跡。
南昔把倒在她身上的小紅挪開然后輕輕抱起向火場外走去。
她的頭發(fā)被熱浪吹起，眼里滿是復(fù)雜。
火場之外，Question Heaven眾人焦急的等待著。
看到南昔抱著小紅出來Rain與秦眾人很快趕上前來，并派幾個小弟進入火場之中拖出了費爾的尸體。
秦和Rain二人將小紅放到了卡車后排座椅上然后費爾的尸體抬進了卡車后備箱。
車子啟動了。
小紅眉頭緊鎖的陷入了昏迷，身上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傷口里流出深紅的血，身下的座椅被血慢慢浸透。
“小紅的情況很不樂觀……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卸下費爾的義體，然后把的皮膚義體移植在小紅的身上?！弊谛〖t身側(cè)的南昔一邊用手捂在小紅身上出血量最大的傷口上一邊對前排的秦和Rain說道。
“可他前天才安裝了那雙手臂……現(xiàn)在又安裝新的義體，他的身體……”Rain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南昔坐在后箱眼神凝視著一旁昏睡的小紅，沉默了會，良久，她開口道，“活著…總比這么不甘的死去了倒好?！?/p>
“可我們都只是對義體安裝懂點皮毛??！上次還是因為那東西有自帶的安裝說明……”
“我認識一位住在城北的義體醫(yī)生，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
前排的兩人對視了一眼。
“告訴我們位置?！?/p>
“我把定位發(fā)給你們?！?/p>
“好。”
凄冷的黑夜中懸掛著一輪血月，天空烏云密布，血月卻一直都很顯眼，因為它在云層之下。
雨終于還是下了下來。
夜晚的道路在雨水的反光下變得模糊，看不清遠方。只瞧見卡車慢慢地消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
車里南昔脫下了外套蓋在小紅身上，血還是沒有止住，順著門縫向車外滴著，暈染在雨水里像是一朵朵玫瑰。
……
午夜，紅城北、 ［邊緣醫(yī)館］
屋內(nèi)不停傳來門鈴聲，一個頭發(fā)稀疏身著白大褂的中年大夫從燈光暗淡的醫(yī)館里走了出來，中年大夫一眼就瞟見了車門內(nèi)和后備箱里淌出的血水，見到車上的三人正想下車，他皺眉道：“我這不收二手義體了 ，南昔。”
“我不是來做買賣的，我來找你是因為他的傷只有你能治。”南昔開了門掀開蓋著的夾克指了指坐在那里仍在流著血的小紅道。
“傷勢太嚴重了，通用型號的義體已經(jīng)不適合他了，Heaven科技的高級義體或許能救，但這些東西早就是有價無市了……”
“開個價吧。”
“30萬刀，不講價?！敝心甏蠓蛴檬直葎澚藗€三挑了挑眉道。
南昔怔住了。
她知道，他們拿不出那么多錢。
“可以賒賬嗎？”Rain從車上下來道。
大夫搖頭。
“我有5萬刀，Rain你把從費爾那搞來的貨換個幾萬，我們先出一半定金，不是還有那什么機密文件嗎？”秦思索片刻后道。
“不用了……”小紅虛弱的聲音從車上傳來，他的意識竟清醒了過來，他正要起身，南昔下意識過去按住了他。
“別動”她輕聲道。
“你小子竟還能說得出話？！……我改變主意了，等你成功了，接下我的一個委托，行嗎？”
小紅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Rain與秦沉默了，他們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尊重小紅的選擇。
現(xiàn)在，思考對他來說都會加快生命的流逝。
“這個義體可以嗎？”
南昔走到車后指了指后備箱的費爾。
大夫爬上車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道：“成功率很低，我只能說能讓你活著的概率很低，而且必須搭配Heaven的高級義體才能活命。不過你裝上了這個都沒多大事，應(yīng)該受得了?！彼噶酥感〖t的雙臂。
“Sze-Ma集團試用型高級義肢，現(xiàn)在重傷還沒發(fā)瘋，甚至能正常說話……小子，有點東西。”大夫上下大量著小紅笑道。
“回光返照罷了……”小紅開玩笑道。南昔想敲他的頭，但是看到了他那副虛弱的樣子，又忍住了。
“凈說晦氣話。”她不滿的將頭撇了過去。
（注：經(jīng)公司設(shè)計高級義體都會在重傷或受創(chuàng)時激發(fā)義體發(fā)揮出的最高性能，但同時對使用者的精神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壓迫，損害神經(jīng)系統(tǒng)。惡化駭金病。）
“進來吧?！贝蠓蜃哌M了醫(yī)館。
南昔抱著小紅進了醫(yī)館，秦與Rain跟在她身后。
醫(yī)館很小，眾人進去顯得非常擁擠，于是大夫?qū)⑵渌硕稼s了出去。
醫(yī)館外，雨里。
幾人在屋檐下躲著雨。
“小時候他就是這樣，什么都是自己來扛，從外面討來的吃的也是讓我和秦先分，我們那時候啥也不懂…”Rain眼眶有些泛紅。
“所以我們不能讓他這樣拿命賭！30萬刀就可以換他一條命?！鼻乜吭趬叺?，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藍光。
“可我們……拿不出那30萬。”
南昔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談話，陷入了沉默。
“他是個好人……可我不是……我也有我的……”南昔眼神黯淡無光，在心里喃喃自語道。
在這個充滿了暴力與壓迫的黑暗未來，只有偽善才能在這里求存。
手術(shù)持續(xù)了幾個小時，黎明即將到來，卻仍是萬籟俱寂，阿波羅熔爐的光由紅轉(zhuǎn)黃。
……
小紅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床上，頭頂?shù)臒o影燈有些刺眼，大夫在一旁收拾著工具。
全身上下什么都感受不到像是一個寄宿在自己身體里的旁觀者。
“我給你上了神經(jīng)麻藥，現(xiàn)在義體在和你的神經(jīng)建立聯(lián)系，先不要亂動?！贝蠓蛱嵝训馈?/p>
小紅渾身不適，也沒有心情追問，只是雙眼無神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你的身體里安裝了Heave的高級義體「阿斯克勒庇俄斯」。它讓你在受傷時快速恢復(fù)你的身體，同時減少你的神經(jīng)對痛覺的感知，配合藥劑甚至能快速治愈致命傷，能然你真正做到在短時間內(nèi)“不死”不過這一點沒人嘗試過，但是……”
“但是什么？”小紅問道。
“這東西有著非常強的副作用——一年后你必須來我這里把它拆下來還給我，我會退你一部分錢……不然就算你的身體吃得消，你的腦子也受不了?！彼噶酥感〖t的太陽穴。
“費爾的義體你也為我安裝了嗎？”小紅繼續(xù)追問道。
“有，但是由于我將他的義體攻擊功能拆掉了，他只能為你提供防御，所以對你來說副作用并不大?！贝蠓蚯昧饲眯〖t的胸口說道。
“我不會瘋的。”
“每個從我這里走出去的普羅米修斯都是這樣認為的……喏，這包是恢復(fù)藥，這包是免疫藥劑，沒了記得來找我買?！贝蠓?qū)⒁恍┐蟠笮⌒〉陌b袋塞給小紅。眼神有些游離，像是在回憶些什么。
“你想成為傳奇，是嗎？”他看著小紅的眼睛問道。
“不是。”
他不是為了成為傳奇而活著，而是為了活著選擇成為傳奇。
小紅穿上白色的病服下了手術(shù)臺。
裝了費爾的皮膚改造義體讓他壯實了許多，身材勻稱而肌肉像古希臘雕像一般結(jié)實。
出門小紅便見到在門口等候多時的三人。
南昔見小紅出來，一臉震驚的道，“裝了個義體就壯這么多了”她抬手戳了戳小紅的肚子。
小紅撓了撓頭，不知道說些什么。
“那個大夫精的很，他讓我們幫他做事抵債?！盧ain對小紅道。
“南昔，你過來一下?！贝蠓蛲蝗怀霈F(xiàn)在醫(yī)館門口，這讓Rain有點尷尬。
“背后說我壞話……小心我把你小子器官拆了當零件賣?！贝蠓蜻有?。
Rain后背發(fā)涼，這人看著不太像開玩笑的樣子…
“你之前答應(yīng)了我的要求的啊，不能反悔！”
大夫說完將電話與電子名片發(fā)給了小紅，轉(zhuǎn)身忙去了。
小紅默默點了點頭。
轉(zhuǎn)身問Rain：“我們給那我們QH在紅城的產(chǎn)業(yè)怎么辦？”
“我把大部分成員都送回去維持基本業(yè)務(wù)和生產(chǎn)了?！盧ain如實回答。
“是我連累了你們……”小紅有些慚愧地低下頭。
“說什么胡話?！?/p>
幾人在醫(yī)館門口聊了會天。
小紅查看了貝特的名片。
“貝特，前Heaven科技義體高級調(diào)試員，現(xiàn)在在「邊緣醫(yī)館」做義體醫(yī)生?！泵路绞菍︶t(yī)館業(yè)務(wù)的介紹。
“前Heaven科技員工？還是工程師，那SM集團豈不是很想弄死他？”秦吃驚的問道。
自從Heaven垮臺后，SM集團暗殺了數(shù)量不少的前Heaven科技工程師，沒有幾個人知道原因，只有種類極多但可信度不高的傳言。
“SM集團實際上是想與他合作，但貝特仍在為Heaven科技做事，自然不會同意?！蹦衔艚忉尩?。
“可Heaven科技不是早就垮臺了嗎？”小紅蹲在墻角問道。
“只是表面上如此，事實上Heaven科技現(xiàn)有的員工其實遍布租界，涉及租界的各行各業(yè)。義體的設(shè)計與生產(chǎn)也從未停止，不然你怎么可能就花30萬刀就能用上那樣的義體呢？”
幾人說話時貝特的委托發(fā)來了。
“我的委托是，為我殺一名余燼，然后把他的尸體帶給我。”
小紅將委托轉(zhuǎn)發(fā)給幾人，南昔看到后瞳孔猛的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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