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寸心委屈離開的身影,楊戩暗自決心要再加把勁早點攢夠首付的錢好跟寸心結婚,前段時間在浙城他已經(jīng)看好了地段,就在離寸心爸媽家市委大院兩公里處的一個樓盤,楊戩想著等他做到了副總的位置選擇權就更多,到時候跳槽去浙城也能更容易些。
這些年楊戩不是沒有積蓄,相反他的積蓄在梅城足夠付一個小套二的首付,只不過楊戩考慮到寸心跟她父母都在浙城,寸心大哥因為工作關系常年都不在父母身邊,家里只有寸心能陪伴在二老身邊膝下承歡,以后他們結婚總歸是待在浙城更方便些,浙城的經(jīng)濟比梅城要稍好一些,房價也更高,楊戩想一步到位買個三居室的,寸心的父母從小就給她提供了優(yōu)渥的經(jīng)濟條件,楊戩不愿意委屈寸心,她父母能給的楊戩也能給寸心,甚至比寸心父母給的還要好,讓他們放心把女兒交給自己。
楊戩的母親當年就是因為家里反對她與楊戩的父親交往,無奈之下才跟家里斷絕了來往,楊戩的外祖父家是經(jīng)商的,母親跟父親私定終生時家里的生意已經(jīng)做的很大了,是當?shù)赜忻母簧?,而父親卻是個一窮二白的大學生,爺爺奶奶都是老實淳樸的農(nóng)民,外公自然看不上女兒挑選的女婿,要求楊戩的母親必須跟他父親一刀兩斷,他已經(jīng)替女兒挑選好了門當戶對的結婚對象,楊戩的母親抵死不從,毅然決然的從家里逃了出來跟他父親結了婚,從此再也沒回過家,張父也登報表示跟她斷絕父女關系,絕不允許她再踏進家門一步。好在楊戩的父親跟祖父一家都是善良勤勞的人,楊戩的父親通過努力考進了老家縣城的學校當了一名老師,母親則做了一名律師,專門幫助當?shù)乇患冶┑膵D女處理家庭糾紛,一家人的日子過的溫馨美滿。雖然母親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自己的親人,可楊戩知道母親有一張照片,是從張家?guī)С鰜淼娜腋#掌锬赣H扎著兩條羊角辮坐在她父親的腿上,兩個哥哥站在母親身邊,身后還有幾個堂兄妹跟叔叔嬸嬸。每年八月十五母親都會悄悄的拿出那張照片一個人在書房里待一陣。楊戩知道母親想她的親人,他不想寸心也像他母親一樣,他想得到寸心父母的認可,楊戩不愿寸心因為他失去親人。
有了這樣的考慮楊戩在工作上更加努力,節(jié)后他一連接了好幾個項目,其中有一個是香港那邊的上市項目,他整日全身心投入工作忙的不可開交,有時寸心給他打電話也只能匆匆說兩句就掛斷,等他晚上忙完經(jīng)常已是夜里一兩點了,想要再跟寸心通話又怕打擾她休息,可還沒等他忙完從香港回來寸心那邊卻出了事。
一連幾天寸心總感覺有人跟蹤自己,可當她每次警惕的轉過身去又沒看到人,精神緊繃的她一到點就趕緊下班回爸媽家。寸心幾次跟楊戩打電話想要說此事,可楊戩遠在香港鞭長莫及,無奈她只好報了警,警察備案調(diào)查后居然告訴她,跟著她的人沒有惡意不會影響她的正常生活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什么叫沒有惡意,警察叔叔要是有人天天跟蹤你,你能做到不在意嗎,跟蹤我的到底是什么人?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p>
“敖女士,具體情況我們不方便透露,你回家吧我們還有工作要忙,請吧?!币晃荒觊L的警察毫不客氣的回了寸心一句就把她請出了警察局。
“媽,我爸去哪里出差了,什么時候回來?”回到家寸心對著在廚房忙活的母親問道,這幾天因為察覺到有人跟蹤她,寸心天天回家住,可父親一連幾天都沒有回來,她還以為父親是出差了。
“前兩天出門的時候也沒說,昨天小李來家里給你爸取行李,說是有事要在外面待幾天,沒說什么時候回來,要不你一會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昨天小李走的時候忘給他拿你爸的降壓藥了,你提醒他在外面買一盒按時吃?!蹦赣H一邊忙活手里的事一邊回寸心。
“嘟嘟嘟……”電話那頭一直傳來嘟嘟的聲音,沒人接,寸心有些煩躁扔下電話去接了杯水,站在陽臺上喝水時,她無意間發(fā)現(xiàn)樓下花壇邊的角落里站著著兩個人一直朝她們家看,見她出來后慌忙低下頭逗狗,想起在警察局時老警察的話,寸心意識到不對,她回到客廳又給父親打電話還是打不通,打父親秘書李政的電話,也打不通。
“媽,我爸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寸心走到廚房小心試探的問母親。
“你這孩子,胡說什么,你爸能出什么事,前兩天還約老王來家里顯擺你們送他的龍尾硯,趕緊把這個菜端出去開飯了?!蹦赣H瞧了一眼神色緊張的寸心回答道。
“我沒胡說,樓下有人監(jiān)視我們家,最近也有人一直跟蹤我,我報了案,下午去警察局,他們說跟蹤我的人沒有惡意,我爸已經(jīng)幾天聯(lián)系不上了?”
“怎么會?你坐下吃飯,媽下去問問?!蹦赣H見寸心這么說心里一驚,前些日子她聽丈夫提起過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大抵就是上面兩位的爭斗的愈演愈烈了,神仙打架,下面的人紛紛站起了隊,有臨陣倒戈的,有明哲保身的,單位的氣氛很緊張,一不小心就會被波及。丈夫一連幾天都沒有回家電話也打不通,家里樓下還有人監(jiān)視,看來老敖同志是沒能躲過這劫。
寸心擔憂堅持跟著母親一起下了樓,兩人一前一后把監(jiān)視她們的人堵住開口問道“二位同志在樓下站了幾天了,上樓喝口水吧,我們母女有點東西想請您帶給老敖?!?/p>
被人發(fā)現(xiàn)后,兩位便衣也沒在遮掩,一人跟著寸心母女二人上了樓。
“同志,我們家老敖他血壓不穩(wěn)定,這是幾盒降壓藥,麻煩您們聯(lián)系一下紀檢的同志帶給他,讓他按時吃藥?!?/p>
“林女士放心,我們有醫(yī)務人員在,敖局的身體健康您不用擔心,按照規(guī)定,被審查人員在審查期間不能跟外界接觸,我們按照規(guī)定在審查期間對敖局及其家屬進行監(jiān)控,請您見諒?!?/p>
“我們理解,理解,寸心送這位同志下樓吧。”
“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爸怎么會被審查?”
“你爸他在商務局工作了大半輩子,商務局是什么地方,天天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一丁點的失誤都有可能釀成大禍,他在副局長的位置上坐了十年都沒有變動,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本以為能平平安安的退休,結果沒想到還是躲不過這一劫。”送走便衣,母親坐在餐桌邊擔憂的說道。
“媽,你別擔心,我爸他行的正坐的端,不怕被查,先吃飯吧,一會我們找人問問打聽一下是什么情況?!贝缧囊娔赣H一臉擔憂安慰道。
寸心媽媽擔憂丈夫哪里還有胃口,坐在餐桌邊沉默了片刻回到臥室翻出一個通訊錄,通訊錄上都是敖潤跟她的老朋友老關系,翻開通訊錄挨個打電話詢問,想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結果打了一圈電話下來,有人說會拖人幫忙問問,有人顧左右而言他,母親打完一圈電話下來,心涼了半截,寸心見狀連忙將母親扶到臥室休息,回到客廳她在腦海中快速回憶還有誰能幫上忙,很快一個名字便出現(xiàn)在她腦海中。
蔣維,現(xiàn)在梅城紀檢監(jiān)察的干事,以前曾在寸心父親手底下工作過,當年蔣維大學畢業(yè)考上了浙城商務局的公務員,他是學政法出身的,人很聰明能干,父親見他年少有為努力上進,以后必定大有作為多次點撥他,商務局的工作不足以讓蔣維大放異彩,在寸心父親的鼓勵下蔣維考到了梅城的紀檢部門,寸心去年還在梅城見過蔣維,寸心父親心里最屬意的女婿人選就是蔣維。雖說蔣維是在梅城,可他們紀檢系統(tǒng)的說不定會有消息,寸心沒多想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趕緊撥通了蔣維的電話。
電話那頭蔣維表示自己會想辦法了解情況讓寸心跟她媽媽先別擔心,掛斷電話寸心癱倒在沙發(fā)上,父親這兩年身體不太好,小毛病不斷,血壓忽高忽低,本以為再過幾年就能退休了,誰料來了這么一出,寸心擔憂父親的身體能不能熬的住紀檢的審查,這些年多少人明里暗里給他使絆子想把他拉下水,父親在商務局大半輩子既要辦實事又要明哲保身,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