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九日,黛玉呆呆坐在銅鏡前,紫鵑正梳著頭發(fā),見黛玉這般,不禁疑惑“太太是有什么煩心的?”黛玉愣愣地搖搖頭,道:“我總覺得這樣的日子就像一場空夢,就像,就像我從病的那幾日開始就從沒醒過來”
紫鵑抿嘴一笑,“都說夢里不怕痛,若這是夢,太太那日開臉也不該痛的哇哇叫了,夢過了也就過去了,太太病過了剩下的就都是好日子了”,黛玉嬌嗔的瞪了紫鵑一眼,“該是把你早早許配人了,看你到時還笑不笑我”
賈延這時進來,紫鵑識趣地撂下簪子退出去,雖是夫妻多日,但黛玉仍是含羞帶怯不敢看人,賈延走進將花釵戴在黛玉發(fā)中,看著鏡中黛玉道:“這花釵還是姨媽送的,這般喜歡,一會兒我讓人止硯巡些會做的人再打些送來”
“'怪殺芳心春歷亂,捲簾誰向月中看'你記得是姨媽送的,我只看中是你拿給我的”,此刻的黛玉一雙秋水明亮,亦如當(dāng)初在榮府時第一次相見
事不再提,轉(zhuǎn)看晴雯
賈府喜事過后,晴雯反倒成了最清閑的人,成日里澆澆花弄弄草,就在無半點其他事,雖比不得大觀園寬闊,晴雯卻樂得清閑,趕賈延不在時去黛玉那說說話,卻總是能碰上止硯
晴雯捧著花又一次見著止硯,板著臉繞過去,止硯也不攔就只跟在后頭,“你這人,不說跟著老爺,怎么老是在我跟前轉(zhuǎn)悠”
止硯與賈延同歲,長的比賈延更白凈,一笑露出兩個虎牙,逗的晴雯也漸消了氣,“姐姐別氣,我前兒跟老爺出去得了些胭脂膏子,我也不能用,就想來問問姐姐,若姐姐不嫌棄,我就托丫頭送到姐姐那去”
“非親非故的,你送我做什么”,說完這話晴雯反應(yīng)過來,一瞬羞紅了臉,一看止硯,臉燒的更甚,跟猴屁股一個樣,“就是想送,哪里來的為什么”
晴雯起了興趣想逗人“我若說不要,你想著送給誰?”止硯道:“放我這反倒糟蹋了,姐姐不涂就當(dāng)甲水兒畫著唄”,晴雯哼了一聲,“以往就跟茗煙沒少玩,油嘴滑舌也大有一套”
“姐姐這可冤枉我了,我不跟茗煙亂玩的”,晴雯噗嗤一聲背過身笑著,止硯不明也跟著笑。晴雯笑夠了才回過身,傲兒地抬了抬下巴,“那你取了給我吧,我這指甲也是許久不染了”
止硯并不在意晴雯用來做什么,只要肯收下就已經(jīng)歡天喜地,連連應(yīng)聲跑著回去取東西,連什么緞子料子,一股腦都搬了來,見著晴雯就說“姐姐不喜歡當(dāng)個抹布也使得”
晴雯憋著笑不看止硯,眼里涌出水跡又壓了回去,不好好活著,誰又能看著她如何過的快意
“我聽著老爺、太太的意思要把紫鵑許給你”未等說完,止硯撂下東西慌忙打斷,“姐姐聽的馬虎,是許給比墨,他們郎有情妾有意,可跟我沒關(guān)系,我都沒跟她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