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因為這里離四顧門近,也一定是因為她風餐露宿,日夜兼程,想找一個地方休息,而四顧門剛好有一個她暫住的房間。
總之,她給自己找了無數(shù)個理由,最終當她一拉韁繩停在小青峰山腳下時,卻又突然打了退堂鼓。
望著高聳入云,隱入云層的四顧門,黎茉突然意識到,她自己的不對勁。
明明姑蘇離東海更近,不過一天便可趕到;明明在金鴛盟她有自己住的院子,有絕對安全的保障,為什么要回到這個受人看管寄人籬下,甚至對她處處提防的四顧門。
對于自己這一沒苦硬吃的行為,黎茉深表痛棄。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拼著一股念頭回來,全然是因為自己心里想的那個人。
那個烈如耀陽的少年。
那個毒舌幼稚但又細心別扭的少年。
黎茉“真是栽了…”
黎茉低頭苦笑,這么多年第一次出門,就把心給丟了。
黎茉“嘖,可不能讓阿飛知道,不然他該氣死了…”
正在給自己上心理輔導呢,卻突然聽見錯亂的馬蹄聲向她靠近。
聽方向是從山上下來的,黎茉轉(zhuǎn)身躲進了竹林里。
借著竹子交錯的縫隙,黎茉悄悄探頭往外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黎茉就恨不得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
黎茉[李相夷這個時候怎么下山了?他不是應該在晨練嗎?]
她暗自思索著,靜靜聽著那邊傳來的對話
路人弟子:“門主,我們派出去的弟子還是沒有任何消息,百川院的弟兄也連著找了幾天幾夜,都沒有找到線索。”
路人弟子:“這笛飛聲真是狡猾!競用這種手段逼您應戰(zhàn)!”
肖紫衿“是啊相夷!而且金鴛盟那個黎茉也不見了,她偏偏這個時候不見!”
肖紫衿“定是她和金鴛盟里應外合!這才將!”
喬婉娩“紫衿!”
喬婉娩沖肖紫衿搖搖頭,對他使了個眼神,眾人這才注意到李相夷難看到極致的臉色。
面色深沉,眸色漆黑,看似平靜實則在醞釀著極為猛烈的風雨。
事到如今,他不愿相信是黎茉做的。
可是,怎么會這么巧,巧到他正好帶她下山時,師兄去應戰(zhàn);巧到她逃之夭夭時,師兄出了事;巧到她一路北上去了離東海最近的姑蘇時,師兄的遺體被金鴛盟搶走了。
是的,他知道黎茉在姑蘇,但不愿懷疑她,只是派人在暗中默默監(jiān)視她。
可眼下這種情況,他不得不懷疑黎茉。
李相夷難忍的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蹙,深深吐出一口氣。
歸根到底,是他的錯。
是他不該將她留在四顧門的。
李相夷“…傳我諭令,全力搜尋黎茉下落?!?/p>
李相夷“有些話,我要親自問她。”
躲在角落里的黎茉垂下了眼睫,呼吸有些急促,要緊緊握著竹子才能站穩(wěn)。
咬著下唇的貝齒輕顫,雙眸黯淡無光。心間傳來細密的疼痛,讓她感到不適。
黎茉[…沒意思…真沒意思。]
她牽過馬,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