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窗簾沒拉嚴,晨光順著縫隙溜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
林清野是被喉嚨的灼痛感弄醒的,她睜開眼,陌生的天花板讓她瞬間繃緊了神經(jīng)。
這不是酒吧,也不是醫(yī)院的走廊。
她猛地坐起身,宿醉帶來的眩暈讓她晃了晃,身上的西裝外套滑落下來——是嚴浩翔的,帶著他身上慣有的雪松味。
林清野的心跳得厲害,環(huán)顧四周。
房間很簡潔,黑白色調(diào),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溫水和醒酒藥,杯壁上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準備好不久。
她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襯衫被換成了一件寬大的男士T恤,領(lǐng)口松松垮垮地蓋住肩膀。
屈辱感瞬間涌了上來,她抓起沙發(fā)上的外套裹在身上,快步往門口走。
手剛碰到門把手,門就從外面被推開了。
嚴浩翔站在門口,手里端著個碗,看見她時,腳步頓了頓:
嚴浩翔“醒了?”
林清野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林清野“這是哪兒?我的衣服呢?”
嚴浩翔“我家。”
他把碗放在玄關(guān)的柜子上,聲音很輕,
嚴浩翔“昨晚你吐得厲害,我讓阿姨幫你換了衣服,你的襯衫拿去洗了,還沒干?!?/p>
碗里是小米粥,冒著淡淡的熱氣。
林清野的目光落在粥上,胃里空得發(fā)慌,卻沒動。
林清野“我要走了?!?/p>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還是昨晚那雙,沾了點酒吧的灰塵。
嚴浩翔“先吃點東西,空腹容易胃疼。”
嚴浩翔沒讓開,彎腰把粥端到她面前,
嚴浩翔“我讓阿姨熬的,溫的?!?/p>
林清野沒接,繞過他就要往外走。
經(jīng)過他身邊時,嚴浩翔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卻讓她掙不開。
嚴浩翔“阿野。”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點沙啞,
嚴浩翔“你臉上的傷……還疼嗎?”
林清野猛地抬頭看他,眼底的防備像豎起的尖刺:
林清野“跟你有關(guān)系嗎?”
他的目光落在她左臉頰上,那里的指印淡了些,卻還能看清輪廓。
他的喉結(jié)動了動,松開她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一管藥膏:
嚴浩翔“這個是去淤青的,你拿著?!?/p>
林清野沒接,藥膏掉在地上,滾到她腳邊。
林清野“嚴浩翔?!?/p>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林清野“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照顧?!?/p>
林清野“你爸毀了我家,你現(xiàn)在做這些,是覺得這樣就能抵消一切嗎?”
嚴浩翔“不能?!?/p>
他的聲音很沉,
嚴浩翔“但是我想......”
林清野“你想什么都沒用?!?/p>
她打斷他,轉(zhuǎn)身拉開門,
林清野“你永遠都欠我?!?/p>
門被“砰”地一聲帶上,震得墻上的畫框晃了晃。
嚴浩翔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藥膏,又看了看柜子上那碗漸漸涼下去的小米粥,胸口像是被堵住了,悶得發(fā)疼。
他彎腰撿起藥膏,指尖捏得發(fā)白。
他欠她的,欠林家的,這輩子恐怕都還不清。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助理發(fā)來的消息:
“嚴總,宋禾璟那邊的項目已經(jīng)開始處理了,她父親剛才打電話來,想問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