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陽的精神一凜,飛快地查看四周。
這一片的范圍其實不算大,就是會有些通往巷子的岔路,讓周圍的道路變得復雜了一些。
超市周圍有幾家小店鋪,對面是一片已經(jīng)改建的居民區(qū),都是六層樓的商品房。
而二十幾年前,這里只有一戶戶的小平房,并沒有這么多人家。
所以如果有足夠的耐心確定周圍的住戶信息,說不定就能找出兇手!
正想著,陸景陽口袋中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黃敏英的電話。
她讓他先回警局一趟,已經(jīng)找到當年風和日麗賓館的老板吳達峰了,現(xiàn)在人就在警局的第五小組辦公室。
陸景陽拍下周圍的環(huán)境圖,下一秒就跨上小電驢,返回了隊里。
上班的時間點,除了黃敏英外,鄭然然和包子都在。
小小的辦公室內(nèi),因為沒有單獨的審訊室,黃敏英只能讓吳達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詢問他。
鄭然然和包子因為沒事做,一左一右坐在一邊圍觀。
陸景陽回來的時候,黃敏英目不斜視,包子似乎在神游。
只有鄭然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半晌又迅速移開了視線,不屑地“切”了一聲,似乎還在因為陸景陽昨天的提議感到不恥。
陸景陽懶得理他,快速走到了黃敏英的身后。
吳達峰今年五十九歲,是個身材微胖,并且已經(jīng)禿頂?shù)哪行浴?/p>
看得出來這幾十年的日子過得不怎么樣,整個人有些萎靡,也沒什么氣質(zhì)的樣子。
甚至不敢直視黃敏英的眼睛,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
陸景陽有些奇怪。
這時候就見黃敏英敲了敲吳達峰面前的桌子,嚴厲地說道:“別支支吾吾的,如果不把當年你在賓館從事的勾當說清楚,你判的刑罰可能更重。別以為過了二十幾年了,自己就可以當個無事人了。正所謂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做了,就會被人抓住把柄!”
或許被黃敏英的氣勢震懾到了,吳達峰瑟縮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苦。
“警官,我真的知道錯了。但我也有苦衷,當時談的女朋友嫌棄我的小賓館虧本,要和我鬧分手,我這才一時財迷心竅,讓那些人在我酒店里從事那種勾當,收點回扣……”
話剛說完,黃敏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耳欲聾的聲音,差點沒把吳達峰嚇死。
他年紀不小了,也經(jīng)不起嚇唬,當即臉色一白,好像都要哭了。
“還記得當年從事賣淫的都是哪些人嗎?給我提供所有人的名單?!?/p>
“警官,你這可為難我了,這都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哪還記得啊。后來我也意識到錯了,賓館關(guān)了,那些人也不聯(lián)系了?!?/p>
“不記得?不記得就仔細想想,要不然多坐幾年牢,在牢房里好好想!”
聽到這里,一邊的陸景陽大概了解到了基本情況。
他微微睜大眼睛,搞了半天,當年的風和日麗賓館還搞這種不正當?shù)墓串敚?/p>
所以,兇手殺人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guān)?
陸景陽摸了摸下巴,仔細回憶紅絲帶案中每個死者的死亡狀況。
死者都是女性,死后兇手在她們身上割出一條長長的傷口,遠看像是一條紅絲帶,
同時,兇手作案還分天氣,必須是下雨天,死者還都要佩戴黑色的雨傘。
陸景陽對心里側(cè)寫有一定了解,也看過一些資料。
大多數(shù)連環(huán)殺人案,尤其是會挑選死者,在死者身上留下印跡的,多半是童年受到了什么心理創(chuàng)傷,逐漸形成了兇手的殺人心里。
如果紅絲帶案兇手都是在風和日麗賓館附近選定目標,不排除兇手知道風和日麗賓館的貓膩。
“警官,不騙你,我真的記得不是很清楚的,那些給我回扣的上家賊精,他們怕我舉報,和我見面都戴口罩的,不過我倒是能記得幾個去我賓館接生意的……”
吳達峰的話打斷了陸景陽的思緒,
黃敏英觀察著吳達峰臉上的表情,確定他沒說謊后,丟了紙和筆到他面前,讓他提供這些女人的資料,記得多少寫多少。
吳達峰一臉哭唧唧的表情,最后還是迫于黃敏英的威嚴,在白紙上寫了幾個名字。
三個人,分別叫沈碧云、王若柔、姚婉。
“繼續(xù)寫,長相特征,家庭住址,家庭成員關(guān)系?!?/p>
“這我哪知道……”
“知道多少寫多少?!?/p>
黃敏英毫不客氣,男人審訊的時候都未必有她的霸氣。
吳達峰又斷斷續(xù)續(xù)寫了一些,直到實在想不出來了,黃敏英這才肯放過他。
“警官,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吳達峰弱弱地問。
黃敏英冷笑:“走?待會我會把你移交到別處,具體怎么判刑,不是我說的算的?!?/p>
十分鐘后,第五小組的辦公室恢復安靜。
黃敏英將沈碧云、王若柔、姚婉分別移交給陸景陽、鄭然然、包子三人分別調(diào)查。
“這和紅絲帶案有關(guān)系?而且就這些信息,能查到就有鬼了?!?/p>
鄭然然小聲嘀咕一句,卻被黃敏英聽到了。
她抱著臂笑著問道:“請問鄭警官覺得應該從哪里入手?”
鄭然然撇撇嘴,也答不出所以然。
畢竟是上司,他才不會傻到往槍口上撞,橫豎反正閑得很,便拿著資料坐回椅子上去了。
“陸景陽,你今早查出什么來了嗎?”
黃敏英朝陸景陽勾勾手,示意他過去。
陸景陽把今早的發(fā)現(xiàn)告訴了黃敏英,并說出了自己的幾個猜測。
一,兇手很可能住在原風和日麗賓館的附近,并在這里鎖定下手的目標。
二,經(jīng)過吳達峰的一番話,他懷疑兇手也知道風和日麗的不正當事件,或許他殺人也和這個有聯(lián)系。
“嗯,那讓你們調(diào)查當年的賣淫事件也沒錯了,說不定真能查出意想不到的東西,你好好查查交給你的沈碧云。”
陸景陽點點頭,還想再說什么,這時門外傳來了爭吵聲,其中一道聲音居然屬于鄭然然。
這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了,一出去就和人發(fā)生了口角。
“白洛,你有種把話再說一遍?”
“說就說,堯昌哥說了,沒你這個丟人的弟弟,以后他會親自指點我。至于你,就慢慢在第五小組呆到發(fā)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