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陽，想什么呢，上去吧?！秉S敏英的聲音打斷了陸景陽的思緒。

他收起思緒，和黃敏英一起上了樓。

小區(qū)是九幾年的，很舊，沒有電梯，要自己爬樓梯上去，而彭家住在七樓。

別看樓層不高，爬上去還挺吃力，陸景陽覺得不比昨天爬十三樓好多少。

兩人提著禮物站在門口，還沒敲門，門居然自己開了。

只見彭母拿了個垃圾袋出來，看樣子打算下樓倒垃圾。

看到門口站的兩個人，她愣了愣，不確定地問道：“你們找哪位？”

黃敏英上前一步，問道：“您是蔡華女士嗎？”

彭林的母親叫蔡華，她似乎很奇怪眼前的陌生女人為什么會認識自己，頓了頓，點頭道：“我是?！?/p>

黃敏英笑了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把禮物遞了過去，并沒說自己是來調(diào)查的，只說警方還原了當年仁和高中集體自殺案的真相，代表警局給家屬送來慰問。

彭佳佳的父母不在國內(nèi)，所以就把禮物送給當時和她最親的蔡華一家了。

蔡華的表情十分古怪，但看黃敏英一臉真誠，而且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還是接了禮物，不過沒開口讓二人進去，而是僵持在門口，等著黃敏英和陸景陽自己開口提離開。

陸景陽笑道：“我們警方還想了解一下家屬的生活情況，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也會幫忙，蔡華女士，方便我和我同事進去嗎？”

沒想到這兩人不打算走，還打算進屋，蔡華皺了皺眉，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時候福利這么好了，二十一年前也沒見這樣……”

陸景陽和黃敏英聽到了，兩人快速對視一眼，尷尬地揉了揉鼻子。

“不好意思，我家小，而且有點臟亂，可能不太方便，你們還是找佳佳的父母吧，看看他們需要什么幫助?！?/p>

蔡華想了想，直接拒絕了他們進屋的請求。

陸景陽不打算放棄，以彭佳佳父母主動轉(zhuǎn)讓福利為由，說什么都想進去坐坐，而且彭佳佳父母那邊也確實不需要什么幫助。

似乎被他說得有點煩，蔡華終于松了口，不過強調(diào)自己待會還有事情，意思是讓兩人速戰(zhàn)速決。

進了屋后，陸景陽仔細打量這間不大的小屋，兩室一廳，足夠母女倆生活了。

就是所有的家具和裝潢風(fēng)格都顯得老舊，一看就是一間老房子了。

因為沒有客廳，進門后只有一條過道，連接著廚房和餐廳，能坐的地方只有餐桌前，于是蔡華給他們一人搬了把圓凳子坐下來了。

彭林這會兒不在家，做護士的經(jīng)常兩班倒，估計今天是個大夜班，此時只有蔡華一個人在。

陸景陽和黃敏英一邊不動聲色地繼續(xù)打量屋子，一邊按照想好的話術(shù)詢問蔡華。

蔡華的回答很敷衍，似乎根本不想舊事重提，言語之中都是趕走二人的意思。

但是礙于人家送了東西，自己也收了，只能忍著了。

不過蔡華也不是傻子，隨著陸景陽和黃敏英話題的深入，她嗅到了兩人的真正意圖。

他們根本不是來慰問的，而是想調(diào)查當年案子的貓膩。

蔡華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陸景陽和黃敏英就罵道：“好啊，現(xiàn)在的警察這么會?；^的嗎？原來搞這么多事情，就是為了從我嘴巴里撬話。我告訴你們，我什么都不知道，現(xiàn)在就給我走，我無可奉告?！?/p>

蔡華的聲音惡狠狠，活像一個發(fā)了瘋的老虎。

陸景陽終于相信之前鄭然然對她的描述了。

“阿姨，你聽我們說，我們就是想調(diào)查之前的真相，就因為早上我們的同事碰了壁，所以想到了這個比較迂回的方法，您先別動怒?！?/p>

“查真相？這事情都過了二十幾年了，當年不認真調(diào)查，現(xiàn)在調(diào)查有什么用！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快活二十幾年了！”

這些話讓陸景陽有些無地自容。

他承認，警察不是萬能，他們也會疏忽，讓真相深埋在泥土里。

陸景陽還想解釋，蔡華直接拿了掃把過來趕人，作勢就要往他們身上招呼。

之前也不是沒見過野蠻的，但是這么野蠻的，確實讓陸景陽整個人不太好了。

看一眼身邊的黃敏英，她的眉頭也皺的死緊，不過還是繼續(xù)說道：“阿姨，彭佳佳雖然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卻經(jīng)常來你家玩。我聽說她小時候你還帶過她一陣子，你肯定還是關(guān)心她的，難道希望她死得不明不白？雖然二十一年前集體自殺案表面上已經(jīng)解決了，但是我們卻查出幕后可能還有一個操作者。當年逼死那群女學(xué)生的人，如果不是仗著這個人，或許一切事情都不會發(fā)生……”

黃敏英的話讓蔡華的手頓了頓。

然而她還是沒改變態(tài)度，堅決要趕走陸景陽和黃敏英。

“你都說過去二十一年了，你們警察為什么還要死揪著我們不放？難道就這么喜歡在我們的傷口上撒鹽嗎？我告訴你們，我已經(jīng)放下了，如今我和女兒過得也很好，求你們別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了，我只想和女兒過最簡單的生活！”

說完，蔡華已經(jīng)把二人趕到了大門口，不客氣地一把關(guān)上了房門。

“砰”得一聲，房門差點砸到陸景陽的鼻子上。

“這個蔡華還真難搞?！?/p>

陸景陽攤攤手，滿臉無語，“黃隊，看來想從她嘴巴里撬出點東西不容易，我覺得她肯定知道點什么。”

黃敏英也是這樣想的：“一次不行就兩次，總有辦法說服她。今天先這樣，咱們回去從長計議?！?/p>

陸景陽點點頭，兩人一起離開了蔡華家。

走到樓下的時候，從樓上兜頭潑下一盆冷水。

幸虧陸景陽和黃敏英的反應(yīng)都很快，堪堪避過了這場突然襲擊。

再抬頭看去，只見七樓的窗戶被人猛地關(guān)上了。

陸景陽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是……”

黃敏英擦了擦身上濺到的水漬，看了一眼樓上，示意陸景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