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三年秋。
齊月賓心中滿是訝異與不甘,快兩年了,她萬萬沒想到四阿哥對李靜言的寵愛竟然絲毫未減。
即便李靜言如今已懷有身孕,四阿哥還是日復(fù)一日地陪伴在她身邊,悉心呵護,寵愛有加。
眼看著李靜言在府中的地位愈發(fā)穩(wěn)固,齊月賓心中的嫉妒如同野草般瘋長。
這兩年里,剛開始她還能強作鎮(zhèn)定,以為四阿哥只是一時興起,對李靜言的新鮮感很快就會過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齊月賓感覺四阿哥好像越來越喜歡李靜言,心里越來越不安,她開始嘗試各種辦法,或溫柔小意,或才藝展示,但始終無法挽回四阿哥的心。
齊月賓心中暗暗思量,自己從德妃那里得到消息,兩個月以后側(cè)福晉入府。
到時候她倒要看看,等這位新來的側(cè)福晉入府后,李靜言是否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獨得恩寵。
或許,這位新來的側(cè)福晉會成為她打破現(xiàn)狀、奪回四阿哥寵愛的契機。
李靜言倚在窗邊,她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無意識地在微隆的小腹上輕輕打著圈。
半晌,才轉(zhuǎn)向侍立在一旁的翠果,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李靜言翠果。
“奴婢在。”翠果立刻垂首應(yīng)聲。
李靜言爺若回府了,去尋他。
李靜言頓了頓,目光穿過窗欞,仿佛落在不知名的遠方。
李靜言告訴他,我想見他。
話音剛落,侍立另一側(cè)的碧蘿便忍不住上前一步,手里端著的安胎藥碗微微晃動,臉上滿是憂慮:“格格!”
她壓低聲音,帶著苦口婆心的勸誡,“奴才斗膽說一句,您如今身子金貴,最要緊的是肚子里的小阿哥?。?cè)福晉的事……外頭是有些風(fēng)聲,可您犯不著此時去攪擾主子爺?shù)男纳瘛?/p>
李靜言碧蘿,你不懂。
李靜言輕聲打斷了她,指尖轉(zhuǎn)動的圈兒也愈發(fā)快速,那份輕柔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她心里清楚得很:在這深深庭院里,不鬧一鬧,別人怎會知道你不高興?不鬧一鬧,下次便有更大的委屈理所當(dāng)然地落下來。
只因為人人都覺得你“好說話”,可以隨意拿捏。
想到那個即將踏進門的宜修,看著溫婉、內(nèi)里可不是盞省油的燈!
一絲寒意掠過心頭,隨即又被慶幸取代。
幸好…幸好當(dāng)初借著由頭鬧騰,硬是讓胤禛把自己院里的人手都換成了他親自指派的心腹。
李靜言現(xiàn)在還記得他當(dāng)時那副錯愕又無奈的神情…
不過這樣一來,當(dāng)這樣那樣的算計落到自己身邊時,胤禛就會知道誰無辜,誰狠毒。
要不然,齊月賓怎么會一年到頭都見不了胤禛幾次。
胤禛還不是被她嚇到了,自己懷孕后,院子里又被齊月賓收買了好幾個人,他就更不放心了,每天都要過問。
更何況,像胤禛這樣一步步付出,沉沒成本太多,無論是時間、精力還是感情。
這些沉沒成本都讓他無法輕易放手,他很清楚一旦放棄,之前所有的付出都將化為烏有。
他不會的,也舍不得。
碧蘿立在側(cè)旁默默聽著,只能把憂慮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