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遙催促著馬車加快速度,不一會就進入了皇宮。
馬車一停下陸清遙就對護衛(wèi)說“請給我找一名御醫(yī)來,我在寢殿等著。”
說完便拉上張鴻墨和蘇潭淵朝自己的寢殿走去,可他怕走太快拉扯到傷口,放慢了腳步,減小了力度。
他們一路跟著陸清遙,最后停留在牌匾刻有羽凌二字的宮殿,那就是陸清遙的住的地方了。
陸清遙直接將他倆帶進了自己的寢室,等待著御醫(yī)。
可過了許久,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陸清遙來到客廳,打算親自去找,可他發(fā)現(xiàn)有一群人正在朝這邊走來。
陸清遙還以為是御醫(yī)來了,當他們走近時,陸清遙才看清那是李公公。
李公公來到陸清遙面前,
拱了拱手“太子殿下,皇上有請?!?/p>
即使陸清遙再著急他也不能違背圣旨。
臨走前他對阿蘭說,讓阿蘭找找有沒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藥膏給他們,并吩咐一定要照顧好他們。
陸清遙來到書房,只見皇帝坐在椅子上,手抵著額頭,閉著眼睛。
書房內還有一位身著華麗的女子在走來走去。
她一看見陸清遙便朝他奔去“清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你告訴母妃是誰,母妃現(xiàn)在就去取他人頭!”
陸清遙的母親杜艷霜是眾武將之首,杜老將軍的獨女,勢力龐大,但效忠于皇帝,絕無謀反之心。
當年邊疆戰(zhàn)火連天,陸國北方國門揚三關岌岌可危,杜老將軍還在南征未歸,當時還在京內的武將屈指可數(shù),皇上只好派當朝太子陸明領兵北上。
杜艷霜也想?yún)④?,可因為她是個女兒身無法如愿。
她十分的不甘心,她可是有木蘭一樣的精神,貼上假胡子,割掉長發(fā),穿上軍裝,混入出征的軍隊中,隨軍隊前往揚三。
可他卻沒有木蘭那么成功,論武力她一點也不輸給陸明,可偽裝不到位,才打了一仗就被陸明識破。
可陸明卻沒有將她送回京城,反而是提拔了她與自己并肩作戰(zhàn)。
陸明欣賞她的勇敢,也贊嘆她的才能,不忍她被埋沒,就這樣他們日久生情,成為了相互可依賴的后背。
揚三的戰(zhàn)火平定后,陸明便向皇帝提出要迎娶杜艷霜,并向杜老將軍承諾此生只娶她一人。
直至今日,陸明當上了皇帝,后宮也只有杜艷霜一人,可謂是一段佳話。
陸清遙還未說話,身后就傳來了皇帝的嘆息聲,還摻雜著幾分怒意。
“艷霜,你可是一國之母怎么能天天喊打喊殺,成何體統(tǒng)?!?/p>
杜艷霜一聽這話就放開了手,雙手叉腰朝陸明走去。
“怎么了?天下有哪個母親希望自己的子女受到傷害,我是一國之母,難道就不是清兒的母親了?”
陸明見杜艷霜生氣了,哄道“這不是這個意思,朕當然知道你心痛我們的清兒啊”陸明將桌上上的茶遞給了她“只是這話要是傳到大臣的耳朵里,他們又要參你了,又要說什么納妾。”
杜艷霜聽到這怒火又上來了“你敢納一個試試!”
陸明連忙擺手。
“諒你也不敢,清兒也是你的兒子,你就不心疼一下?!闭Z氣中怒火已經(jīng)消失,但還有幾分責怪“再說了當初可是你說要是小皇子的,現(xiàn)在給你生了你又不疼愛他,我可憐的清兒啊?!?/p>
“怎么能這么說呢?我這不就是叫他來商討此事的嗎?”
說完便叫陸清遙講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杜艷霜生氣的拍案而起“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個姓謝的天天找我茬,現(xiàn)在又敢傷害我兒子,今天新賬舊賬一起算。”
說完便要起身,最后還是被陸明拉了回來“愛妃你別沖動,你拍桌子手疼不疼?。俊?/p>
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杜艷霜哄回寢殿,留下父子二人。
“你打算怎么處理?”陸明看著陸清遙。
“謀害太子乃是大罪,但兒臣又沒受到傷,也不算得重罪?!?/p>
“你的意思是?”
“而且知道父王一直對謝大人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闭f到這,陸清遙看了看陸明。
“你接著說,我不會怪罪你?!?/p>
“父皇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說謝大人之子意圖謀害太子,謝大人教導無方,本該滿門抄斬誅九族,好在太子并無大礙,看在他輔佐父皇多年,網(wǎng)開一面留他一條性命,這樣既能彰顯父皇的仁義,也能繳納貪銀填充國庫?!?/p>
聽到這陸明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我的兒子,說吧,你想要什么賞賜。”
陸清遙搖了搖頭“能為父皇分憂是而成的榮幸,不求賞賜。”
“賞賜必然不可少,不如這樣這次賞賜朕為你留著,若日后有了想求之物,可來找朕?!?/p>
父子倆閑談了一會,陸明看天色不晚了便叫陸清遙回去。
陸清遙走出書房,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還伴隨著陣陣雷鳴。
陸清遙這一刻不想走了,他都不建議在書房的地板上睡上一晚。
可他不想讓父皇知道他怕雷,那該讓他對陸清遙多失望啊。
況且請寢殿內還有兩個傷員在等他,他只好硬著頭皮獨自回宮。
他剛到寢殿門口,就看見阿蘭東張西望十分著急。
“阿蘭姐姐,你怎么這么慌張,還有御醫(yī)還沒來嗎?”
阿蘭是陸清遙緩了口氣“太子殿下,你可算回來了,御醫(yī)到了,但不愿意醫(yī)治?!?/p>
“為何?”
“他說什么,是皇上規(guī)定他只能給皇親國戚看病,說里面兩位并不算?!?/p>
“那就沒有別的御醫(yī)了嗎?”
“別的御醫(yī)都回府了,只有陳御醫(yī)還在?!?/p>
“我知道了。”
說完便走進寢殿,只見一位留著山羊須的老者站在一旁,對面站著兩位少年,正是蘇潭淵和張鴻墨。
見陸清遙走近,那老者鞠了鞠躬,說了句參見太子殿下,陸清遙抬了抬手示意免禮。
“陳御醫(yī)為何不給我的兩位朋友醫(yī)治?”
“皇上有旨,恕難從命。”
“陳御醫(yī),事事都要懂得變通,醫(yī)者仁心,怎能看著傷員卻不醫(yī)治呢?”
“殿下說的固然有理,但說到底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承受不住皇上的責罰。”
陸清遙和陳御醫(yī)爭議了好幾句,可都沒有成功。
下一秒陸清遙拔出房間內的寶劍,寢殿內的人見到這一幕都十分驚恐,陳御醫(yī)更是后退了好幾步。
頃刻房間內便充滿了血腥味,陳御醫(yī)還以為受傷的會是自己,緊閉著雙眼。
直至聽到太子殿下的發(fā)問才睜開雙眼。
“現(xiàn)在可以醫(yī)治了吧?”
陸清遙把自己的手臂割開一道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袖,血不停的滴在地面染紅了地板。
陳御醫(yī)看見這一幕,連連下跪“殿下,這是何苦啊”
“我現(xiàn)在問你可以醫(yī)治了吧?”
“可……可以”
他正要給陸清遙醫(yī)治時,陸清遙卻抽回了手。
“在醫(yī)治我之前,你得先醫(yī)治他們兩個,如果不治的話,我也不給你治,這樣父皇也會怪罪你?!?/p>
突然被點名的兩個人先是一愣,他們都沒有想到陸清遙會為了他們傷害自己甚至威脅御醫(yī)。
陳御醫(yī)還想說什么可以想到陸清遙剛才的舉措,怕他會再次冒險,那可與抗旨不是一個性質了。
最后他只好屈服,幫張鴻墨和蘇潭淵醫(yī)治傷口。
一刻鐘后,陳玉這才幫陸清遙醫(yī)治。
看著自己身后的兩人已無大礙,他才松了口氣。
“你們沒事吧?還疼嗎?”
他們搖了搖頭。
“殿下,你沒事吧?”張鴻墨語氣柔和的問道。
“沒事,小事而已?!闭f完還笑了幾聲。
“你還真是和我想的不一樣。”蘇潭淵小聲的說道。
“你說什么?”陸清遙疑惑的看著蘇潭淵。
“沒什么,只是在說殿下你現(xiàn)在最好先不要動,小心傷口裂開?!?/p>
陸清遙這才將頭扭回去,發(fā)現(xiàn)陳御醫(yī)已經(jīng)包扎好了,正在一旁候著。
陸清遙感慨他一個老人這一晚上經(jīng)歷了這些,便叫他退下,并給他請了一天假,讓他回家好好休息。
看著陳御醫(yī)遠去的身影,殿內的三人再次陷入了僵持狀態(tài)。
“殿下若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回去了,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張鴻墨率先開口打破僵持狀態(tài)。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過,還伴隨著陣陣雷鳴。
兩人見陸清遙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里,身體還有點微微顫抖。
張鴻墨試探性的說了句“殿下?”
陸清遙才緩緩點頭應了聲,嗯。
正當兩人朝門口走去時,又有一道閃電劃過天空。
“等……等一下?!标懬暹b顫顫巍巍的說道。
兩人皆轉過身看著陸清遙“殿下還有何吩咐?”
“那個……要不你們就留下來吧,夜里無聊……我們可以說說話再睡覺……”
“可是殿下這……”不等他們說完陸清遙就打斷了他們。
“你……你們今日才……才進的宮,想必你們的寢宮還未收……收拾好,而且對皇宮還不了解,不知怎么走,宮人這個時候都在睡覺,無人領路,你們就……就暫且在我的寢殿睡下吧,我的床大,睡三個人是沒有問題的?!?/p>
無論蘇潭淵和張鴻墨說什么,陸清遙都有讓他們留下的理由。
蘇潭淵和張鴻墨知道推脫不了只好答應了。
就在他們答應的下一秒,陸清遙立馬把他們拉上床。
“阿蘭,關門關窗熄燈,我們要睡覺了?!?/p>
阿蘭也十分配合。
一套操作下來行云流水,被拉上床的兩個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昨晚陸清遙立馬鉆進被子里。
“你們…也快點睡吧?!?/p>
兩人只好認命,褪去外衣,一左一右將陸清遙夾在中間。
直至深夜陸清遙都沒有睡著,閃電雷鳴就沒有停過。
他不知道自己身旁的兩個人是否睡著,他也不敢亂動,怕自己一動就將身邊的兩個人吵醒。
陸清遙想就算沒有閃電,他估計也睡不著。
畢竟身旁的兩個人身材實在是硬朗,他被夾在中間,就像被兩塊石頭夾在中間似的。
陸清遙不知道這兩人的身材為何如此健碩,可小孩總有攀比心,他決定自己也要練就一身武功,不能比他們兩個差。
下一秒,閃電劃過天空,陸清遙下意識的想抱住東西,可自己身邊現(xiàn)在是兩個男人,他還是忍著害怕沒有動。
陸清遙心里想:我不能抱,我要忍住,我要是抱了,不就暴露我自己了嗎,況且兩個男人抱在一起不太雅觀……
陸清遙在心里無數(shù)次勸告自己。
可想象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
清晨,次日陸清遙是從蘇潭淵懷里醒來的。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蘇潭淵抱住了自己,可當他清醒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抱住了蘇潭淵。
昨晚陸清遙閉著眼在心里勸告自己,竟無意間睡著了,下意識的抱住了身旁這人。
陸清遙看見蘇潭淵還閉著眼睛,還以為他沒醒,他打算把手拿下來,然后起身,當個無事人。
可他手剛抬起來,就看見蘇潭淵睜開了眼睛“你醒了。”
陸清遙尷尬的把手放了下來撓了撓頭“是啊,吵到你了,要不你再睡會?”
蘇潭淵坐起來擺了擺手“不了,我可不想睡第四次了?!?/p>
陸清遙聽到這笑了一聲“你前面醒過兩次啊?!?/p>
蘇潭淵把腳伸出被子,坐在床邊“嗯。”
“怎么會醒得那么早啊?!?/p>
當時陸清遙真的只是隨口一問,他要是知道蘇潭淵的答案是這個,他絕對不會問。
蘇潭淵正在穿衣,不緊不慢的回到“半夜被人抱住而驚醒過一次,后來就是自然醒,發(fā)現(xiàn)那人還在睡,且并未松手,怕我移動就會吵醒他選擇再次入睡?!?/p>
陸清遙聽到這耳朵都紅了,這好笑的更大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床反正是待不下去了,陸清遙連忙坐起來,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的人不見了。
“那個張鴻墨呢?”陸清遙問道。
“不知道,我第早上次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不在了,估計是在外面閑逛吧吧?!?/p>
蘇潭淵穿好了衣服,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殿下快起吧,時候不早了”說道這就轉過身看向陸清遙“剛才有人來通報,殿下今日就請了先生來教學,還說先生很快就到了?!?/p>
陸清遙聽到這連忙跳下床“你怎么不早說啊?!?/p>
“殿下莫要要生氣呀,這不殿下才醒嗎?”
陸清遙聽到這耳朵再次紅了起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偏廳,等著吧,那里應該有早膳我待會兒就去?!?/p>
陸清遙快速穿好衣服洗漱完畢,飛奔到偏廳。
剛走進偏廳就看見張鴻墨和蘇潭淵對立坐著,相互看著對方,現(xiàn)場氣氛十分凝重。
陸清遙尬笑幾聲走進去“怎么都不動筷啊。”
此話一出氣氛才緩和了許多,見是陸清遙,兩人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殿下都沒到我們怎么能先吃呢?!碧K潭淵率先開口。
“在我面前不用這么規(guī)矩,平常怎么樣就怎么樣,你們快吃吧?!?/p>
他們這才動筷。
陸清遙一邊吃飯,一邊打量著兩人。
蘇潭淵還是身穿昨日那一身黑衣,而張鴻墨則換了一件,估計是他們還在睡是他就起床去更衣了。
陸清遙無意間注意到了張鴻墨手有點黑,隱約還透著紅。
“墨哥哥,你手怎么有點黑???”
陸清遙不問還好,他一問兩人的手都停頓了一下。
“你叫我什么?”
“墨哥哥啊,我剛才才發(fā)現(xiàn)我是最小了,叫哥哥好像沒毛病吧?!?/p>
說完陸清遙便轉頭看向蘇潭淵“蘇哥哥你說是吧。”
“殿下怎么叫我們都可以,無礙。”
得到回答后,陸清遙又把頭轉向張鴻墨“墨哥哥你還回答我呢?!?/p>
張鴻墨拿起桌上的手帕擦這著手“應該是剛才閑逛時蹭到的。”
“好像只有后廚容易染黑吧。”蘇潭淵漫不經(jīng)心的夾著菜說道。
“墨哥哥你去后廚干什么?”
張鴻墨哈了一聲“閑逛閑逛,殿下快吃吧?!?/p>
“嗯,今日的早膳比往日的好吃多了?!?/p>
聽到這張鴻墨又是一頓“應該是換廚子里了,殿下快吃吧,先生也快到了。”
陸清遙沒有多想“嗯?!?/p>
他們兩個就這樣加入了陸清遙的世界里,陸清遙也十分開心與他們倆玩耍,關系也更加親密。
直至天凌260年,陸清遙十二歲那年,他們的感情也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