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

我……生來何地？又為何物？天么？地么？還是某種無厘頭無介質(zhì)的，一切……

天空異常的暗，海浪聲將一切淹沒掉了。我仰躺在海面上，耳邊依舊繞轉(zhuǎn)著那個(gè)問題。我好像聽厭了聽?wèi)T了，將他的聲音化作自然，化為平常。

我不想知道我是誰，也不想知道他是誰。即使他是神、是仙、是魔或是妖，我也懶得去尋找了。

海水是黑的，它說水深則淵。我曲起一膝探進(jìn)水里，身體翻轉(zhuǎn)過去，我的全身都埋進(jìn)了水里。睜開眼睛，我緩緩下沉而去，我恍惚看見了起源。

那是一個(gè)……母親的子宮，海水不是海水而是羊水。這里就像在母親的肚子里，臍帶從海面延伸至我的眼前，那個(gè)已經(jīng)形成的孩子肚臍上。

我緩緩下沉，與那個(gè)巨大的嬰兒平行，我眼里是藏不住的震撼。我還沒來得及思考，畫面繼續(xù)變換，孩子脫出了水面。嬰孩的啼哭聲進(jìn)入我的耳中，我并沒有覺得刺耳，而是感到激動(dòng)……

我看著這個(gè)孩子變得比我還要小，我垂眸看著她，她被一雙溫柔和緩的手抱了起來。女人蒼白著臉半靠在病床上，懷里抱著那個(gè)孩子。

女人的面孔讓我感到陌生而熟悉，她溫柔笑著將孩子遞向床邊的人。我都沒有注意到床邊還有一個(gè)人！我想看到他的臉，卻只能探見他的面上黑**的一片。

“你是誰？”

我不禁問道，他并沒有回答我，而是抱著孩子輕輕晃了晃，

“就……叫她牧梧邪吧?！?/p>

“對(duì)不起……我要走了……”

母親看著他的臉，怔愣了一下，還是努力揚(yáng)起笑點(diǎn)點(diǎn)頭，

“去吧……國家，需要你?！?/p>

他走了，母親失落而無奈地垂下了頭看向抱在懷里的孩子。

“寶寶~爸爸還是很愛你的……只是，他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你要原諒他……理解他，媽媽和你，都會(huì)永遠(yuǎn)的愛他?！?/p>

“愛他……媽媽……”

我垂下眸子呢喃著，眼里涌出了莫名其妙的淚水，我茫然地抬起手摸了摸臉頰……

“我……為什么……會(huì)哭呢？”

眼前的一切瞬間破滅，世界變成了紅色，耳邊劃過刺骨的聲音。

“我恨你們??！你們這些可恨的人類?。?！”

“是你們將我污染了！?。∥业淖匀恢Α急荒銈兦致粤耍。　?/p>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這么對(duì)我？！”

聲音不男不女，祂很痛苦絕望，祂也很憤怒。我抬手抵擋祂釋放出來的壓力，可是祂太強(qiáng)了……我如同螻蟻一般被碾壓在地上。

“吾乃自然神靈，爾等凡人螻蟻，為何要如此傷害與我??！”

祂在我的身前顯現(xiàn)出來，一個(gè)如同神女的絕色仙子破空而出，祂渾身泛著極具親和力的自然之色。祂身體前傾，那張極美的臉龐猛然推進(jìn)在我的眼前，祂的眼神威嚴(yán)而憤怒。

祂的身上自帶光芒與傲氣，威嚴(yán)帶著壓迫感，祂身上純粹的自然之氣好像摻雜了其他東西。我抬起頭，瞳仁化為綠色，雙目泛起神色。

“對(duì)不起……我們沒有保護(hù)好你。”

“有什么用呢？”

祂反問我，我搖搖頭，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換回你原本的模樣?！?/p>

祂怔愣地看了看我，祂沒有了神色變化，只是默默為自然哀泣。我看著祂的樣子，

“我已經(jīng)……走累了。媽媽不見了，爸爸我也沒見過，上一世我殺盡了所有喪尸……卻沒了朋友家人。這一世……我并不想重蹈覆轍，我不想?。】墒恰粯拥?，他們都走了！！”

“我不想再次失去一切……我不想?。　?/p>

“我曾經(jīng)也見到過無數(shù)美好和平的景光，我也看到過山河遼闊海平升陽的光景?，F(xiàn)在就因?yàn)槟切┳飷簾o知，犯下滔天罪行的不配為人的東西?。《屵@些美好的一切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不堪的模樣！”

“我不想！！我不想知道我是誰，我只想將一切人神共憤的它們殺死?。　?/p>

“它們不該死嗎？我不該殺嗎？！它們披著人皮，我們?cè)缭趲资昵皫装倌昵熬椭赖模?！為什么……我們不能夠阻止它！阻止這一切發(fā)生……”

“我是人類，不，我該是神，這樣……它們才得已被裁決！被審批！！幾十年前的那數(shù)千萬的冤魂！！它們連牲畜都不如?。∧囊淮家粯印?/p>

“它們的罪，會(huì)永遠(yuǎn)被刻下?！?/p>

我站在空中，四周被寒冰席卷著，我將彎曲痛苦的脊背挺起來。

“雖然它們已經(jīng)滅了，但是……我想要它們，形魂俱滅?。?！”

祂不語，似是被驚到了，祂仿佛在透過我去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