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溫顧?quán)?。對面房間里突然響起一陣哭聲,混雜著東西的摔砸聲:“媽!”嫂子急忙答應(yīng)著,和溫顧道:“不好意思啊,家里小孩不聽話?!?/p>
“沒事沒事,您先去忙吧,我自己逛逛就好?!鄙┳佑脟共敛令~頭上細小的汗珠,轉(zhuǎn)身進了屋。里面才稍微平靜下來。
溫顧輕嘆一口氣,手中還輕撫著一只小貓。它慵懶地翻了個身,讓肚皮朝著落日余暉灑進方向,舒服地瞇上眼睛。
“喲,這么貪睡啊?”溫顧rua了一把它的小臉蛋 ,“貪睡的小貓可不是好小貓?!彼坪跏锹牰藴仡櫾?,小貓翹起一只耳朵,瞪圓眼像是在證明自己。
但很快就像泄氣的皮球破功。溫顧咯咯笑起來,聲音清脆像晃動的鈴鐺,掃去了滿身的塵埃。溫顧輕拍了一下它的小屁股:“去吧,找個安逸的地方睡會懶覺。”
直起身來,溫顧看著小小的木屋下意識地將手放了上去。這一下像是觸碰到什么機關(guān)。一時間,一段記憶涌入腦海。
“爸爸,你快看,我發(fā)現(xiàn)了一只幼小的鳥兒?!毙」媚锱吭诓輩策?,驚喜地朝著身后的父親大喊?!班牛孔屛铱纯词鞘裁??”父親也緊跟著趴在了小姑娘身邊。
輕輕撥開草叢,一只羽翼還未豐滿的幼鳥躺在葉片中,微微起伏的胸膛表示著這是一個弱小的生命。
“爸爸,它是不是快死了?”見狀,女孩放低了聲音,一臉惋惜地看向父親?!皼]有,讓我們一起來幫幫它好不好?”父親拍拍小姑娘的腦袋?!昂?!”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捧起鳥兒 ,跟在父親身后進了屋。父親拿出一個注射器,給小鳥喂了一些羊奶。小家伙生存的意思強烈,緩緩睜開了眼。
小姑娘和父親都笑了。來到院中,看看四周的大樹上都沒有鳥巢的蹤跡,父親猜測,小家伙應(yīng)該是被掏鳥窩的人遺留下來的。為了給它一個家,父親拿來幾塊木板,準備親手做一個。
教師出身的父親又怎么會木工這一門,只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去做。釘釘子固定時,一不留神就砸到手,一臉嚴肅地告誡在一旁觀望的女兒:“爸爸做了個錯誤示范,所以往后在使用時一定要注意?!?/p>
隨后又嬉笑著甩甩手,十指連心又怎么會不疼呢?女孩笑著應(yīng)是??目慕O絆總算做好一個木屋樣的雛形。父親拿來木梯放在院子中的大樹上。
鋪上柔軟的毯子,小家伙就又有了一個新家。小姑娘跳到父親身上,父親緊緊樓住了她??此剖菐椭▲B,實際上是父愛滿滿的體現(xiàn)。
溫顧松開手,一種從所未有的感覺充斥著全身:“這是什么剪影嗎?”心上像壓著塊大石,無比沉重。摸摸眼角,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劃過臉龐 ,掉落在地上,仿佛濺起波瀾。
往二樓走去,無數(shù)記憶接踵而至。
“爸爸,陪我玩。”
“好”
“爸爸,這道題怎么做?”
“爸爸,天上為什么有星星呀?”
“因為它們始終圍繞著月亮啊?!?/p>
“那爸爸會一直陪伴著我嗎?”
“會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但永不墜落”
“今天是你生日,許個愿吧顧顧?!?/p>
“那就希望每年的生日你都在?!迸恫唬乙职钟肋h好好的。
溫顧的眼里蓄滿了眼淚 ,終于打開那一袋遺物,里面有一個信封 ,包著的是這么多年郵回的生活費,一分沒少。還有一個木偶和賀卡:
“祝我們的顧顧永遠快樂 ,爸爸一直在?!?/p>
原來,那有什么記憶缺失 ,只是情到深處的自然顯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