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可以親親你嗎?”“可以,唔……”童禹坤被余宇涵困在懷里,兩個人的身材是差不多的,但前者完全是被他帶著走的,這人心思細膩,受張極影響偶爾有些急躁,這么失控還是第一次,好像把今天的親吻當(dāng)成是最后一次。“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嗎?”童禹坤輕輕拍他,松出口問他,“阿童,我好累啊...我們逃走吧?!薄跋麓斡H我的時候,其實不用問我的?!蓖砝づ吭谒纳磉吳那恼f道,內(nèi)心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余宇涵的建議,他心里還有一道過不去的坎兒。
當(dāng)年童禹坤的父母就是這么在一起的,床上的女人太過美艷,令人挪不開眼,“哦,親愛的,我愛你,我們逃走吧。”“童先生別這樣,您給了錢,我們做完您想做的事,然后您就走?!庇嘟憬愕哪赣H和童媽年輕時在一個地方待過,但前者早就被愛情的失敗摧殘過,對這種事情十分理智,但童媽不一樣,盡管身處一個泥潭,但她依然十分樂觀,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怎么勸都沒有用,甚至是和童先生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連余媽都覺得是自己想錯了,后來結(jié)果還不是那樣。余媽在世的時候沒讓自己的女兒做過這種職業(yè),沒受過什么教育的她一直告訴自己的孩子別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因為她明白以自己的賺錢門路和身體狀況得上性病是遲早的事情。姐姐勸弟弟時的苦口婆心一如當(dāng)年自己的媽媽,童禹坤和他的母親不一樣,這孩子的出生背景沒比自己強多少,心思重得不是一點半點。余宇涵知道這些的時候心情很復(fù)雜,他給童禹坤發(fā)消息也沒得到回應(yīng),是自己太著急了,“姐姐,我該怎么辦?”
童禹坤在躲著自己,在躲著他們炙熱的愛。
余宇涵找到童禹坤打工的飯店,老板看見他直接指明了后廚的地方,“好好對他,小伙子?!彼难凵裼行嫔?,但飽含著鄭重、囑托。
“阿童……”被叫到名字的人抬頭望著站在門口的余宇涵,還在刷碗的他手上的泡沫還沒洗干凈,“我有東西想送你。”說著,拿出一條項鏈,上面掛著一塊墨綠色、晶瑩剔透的和田玉,“你這是干什么?這太貴重了。”“請戴著吧阿童,算我對你的道歉?!逼鋵嵧砝]想躲著余宇涵,他只是嘴笨,說不出“我不想耽誤你”這種免不了一場生離死別的話,“我知道發(fā)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事兒,也知道我沒法完全同情,我很沖動很急躁,你卻一直包容著我……阿童,我的意思是我特別在意你的一切,包括內(nèi)心的想法?!绷攘葞拙湓?,童禹坤懂了,有一種愛叫選擇,這正是余宇涵正在做的事。他側(cè)頭,快速地輕吻后者的臉頰,“我說過,親的時候不用問的?!?/p>
脖子上的和田玉泛著矜貴的光,因此被視為愛情忠貞不渝的象征,寄托著白頭偕老的美好愿望。
兩個人牽著手從后廚走出來,看見姐姐正在和店里的老板抽煙聊天,她今天穿著顏色豐富的衛(wèi)衣,背著有珍珠鏈的小包,跟她此時吞云吐霧、一副年少老成的樣子完全不搭?!敖??你怎么來了?”“爸讓我?guī)戕k簽證和護照,我順便帶上他。”姐姐用眼神示意童禹坤,和老板同步把手里的煙往煙灰缸里懟滅?!澳莻€,小童啊,這是這個月工資?!蓖砝ぢ牭胶?,接過一沓比平常厚不少的紅票子,“老板,這……”“你在這兒工作了這么久一直勤勤懇懇的也該漲漲工資,自己留著點,別全給你爹那個老酒鬼?!彼谝淮蜗褚粋€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跟童禹坤說話。
童禹坤在十幾歲的年紀(jì)被自己的心上人愛著,被姐姐照顧著,被老板關(guān)心著,他突然想到,也許全世界都在幫他。
他的世界很簡單,只有他在意的和在意他的。
08三個多月后的秋天,機場里不起眼的一幫人。
“哥們兒,去了那塊兒可別忘了我。”其實張極更想說的是“真摯的愛一定會打敗一切?!毕胂脒€是算了,這種事應(yīng)該由主人公親身感受,因為他也準(zhǔn)備追求自己的愛了。“嘿,我們會的?!庇嘤詈恢皇謸е信笥眩硪恢皇纸?jīng)管著兩個人的行李。“好了別說了,給,機票?!蓖砝そ舆^姐姐遞過來的兩張機票,一張是老余訂給自己兒子的,還有一張是她搞到目的地后為自己訂的。能下定決心離開父親私奔費了些力氣,但他想要的一直是屬于自己的自由和跟余宇涵的愛情,所以少年人不懼困難。
少年生而無畏,愛而自由,可 愛是什么?
愛是相互救贖。
[20240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