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出半里路,李澈回頭望向風雪中的黑影,心中一嘆,這終究還是吃的世界,沒有人權可言,凡人的命都是便宜的,百姓更是如此。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片雪花落進門縫,緊接著是第二片,第三片。
在東城區(qū)的干道邊,聳立著一扇大門,朱紅漆色的門框頂處龍飛鳳舞的寫著“李府”兩個大字。
大理石磚砌成的大道上,一輛馬車飛馳過,不一會兒,馬車停在了李府門前,坐在車頭的秦山一躍而下,另一個人掀開布簾,李淳從車廂中走了出來,在秦山的幫助下跳了下來。
門口把守的小斯見三少爺李淳和秦管事,立即跑上來問候。
“裴三,通告一聲二夫人,說李澈沒找到,興許是凍死在了外頭吧”
“對了,叫人去給淳少爺燒水,外頭實在是太冷了,別讓淳少爺來上風寒,不然拿你試問!”
小斯低著頭趕忙稱是,躬著腰去安排了。
內(nèi)府
大廳里,匯聚了一群人。
他們各有各自的心思,有看熱鬧的,有包藏禍心的。
主座上的老人閉目養(yǎng)神,眉間顯現(xiàn)出幾縷憂慮。
下座的一個錦衣中年人,端著茶杯品了一口,嘴唇蠕動著,不知是茶味苦澀還是在思考什么。
坐在上堂的眾人,除老人與中年人之外,都在用眼神交流著。
外進來的,都閉口不言。
眾人的視線,都掛在他身上,幾道銳利的目光注視著他。
來到下堂,秦山躬身道。
“家主,澈少爺未尋得,不過我等在城外的荒野處發(fā)現(xiàn)了澈少爺?shù)男?,興許是被…被妖族殺死了,屬難辭其就,懇請家主懲罰!”
說罷,他就應聲而跪。
剎那間,堂內(nèi)落針可聞,女弟子們神情豐富,有冷漠、有嘲諷。
在人群之中,一道靚麗的倩影抖動著香肩,垂下眼簾,如扇子般的睫毛微微的抖動著,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眼神空洞的看著地面,絕望而凄美.
她有著一張清麗脫俗的瓜子臉,秀眉抖動著,甚是美麗。
皮膚白皙可鑒,里頭泛著粉紅,渾然天成,實仍一個年方二八的清純少女。
如今她因過度悲傷而滾落不停的淚珠,早已掛滿整張俏臉。
她雙手緊緊捏著裙角,低聲而泣。
坐在不遠處的錦衣夫人見此,指著身邊的丫鬟示意去照顧一下少女。
丫鬟走上前來,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少女。
“二小姐,請節(jié)哀,可憐澈少爺英年早逝,莫要傷心了,我家夫人剛剛吩咐了讓我扶你去休息,可別為難做下人的了”
李靈玥早已哭的麻木,任由丫鬟扶她下去,邊上的年輕人大罵出口。
“可惡,靈玥妹子咋就碰上李澈這個廢物兄長,真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啊呸!”
內(nèi)堂高座上,李明??人砸宦?,示意全場肅靜,聞此,炸了鍋的眾人立即安靜下來。
“秦山,可否屬實?”
秦山故作恐慌道。
“奴下該死,偷偷帶著李淳少爺擅自去尋找李澈少爺,請老爺懲罰!”
下座眾人自心里贊賞秦山。
真聰明,尋個李澈還帶上李淳。
老爺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似乎又蒼老了幾分。
“秦山下去吧,下不為例”
他坐在檀木椅上,又閉上了眼,不知是在為逝去的李澈悲傷,還是在思考著什么。
錦衣中年人繼續(xù)品著他的茶,似乎對這件事情的結果并不驚訝。
李明海案前的茶早已涼了,他卻不以為然。
“大家都散了吧,時候也不早了,至于澈兒的喪事,過幾日再議”
老人一揮長袖,轉身踏步而去。
錦袍中年人緩緩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抖了抖衣秀,也向后堂而去。
秦山主事幾人接二連三的離去,他便從地上爬起,提著袍?向后退去。
過了一會兒,下堂的眾人也作鳥獸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