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張極溫熱的手掌來到臉頰,陸錦安漸漸松了手,猩紅的擦傷完全漏出來,張極看著,皺著眉看。
陸錦安今天雨大,路太滑了,我不小心摔倒了,沒事的。
張極沒說話,只是默默翻出醫(yī)藥箱,消毒。
昔日的自己也經(jīng)常翻出這個醫(yī)藥箱,每次這般狼狽的樣子只有自己能看見,但不知為何今日張極沒去夜班,也是,自己若是能改變日記中的內容,那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也會因此而改變。
她看著張極近在咫尺的眼睛,好想哭。
近日來,她把所有可能殺害自己的人都重新遇見了一遍,叔叔,他們真的看起來都不可能像是會背負人命的面孔。
她想說,我的叔叔,好難啊,到底該怎么讓自己活下去,我到底該怎么永遠的不失去你。
張極總是想,他應該怎樣正大光明的吻上她的唇,向放在自己心里的她表達自己至死不渝的愛。
他貼好創(chuàng)可貼,抬眸間卻撞上陸錦安柔柔的目光。
沙發(fā),昏暗的室內,一盞放著暖光的臺燈,映在兩人眼里都如陽光般溫暖璀璨。
張極的手指從陸錦安的臉頰向下移動,大拇指磨蹭著滾燙的下唇,視線也隨之而去。
靠近,靠近,靠近,直到近的不能再近,鼻息都在交換。
此刻,兩人的距離或許只有0.01公分,沒人敢再近了。
陸錦安側頭逃開,將下巴枕上張極的肩膀,多年來的愛意在逐漸積累的過程中開始膨脹。
張極苦笑了一聲,想不到陸錦安竟然比自己理智。
陸錦安張極。
不知為何,相當曖昧的氛圍內,這幾年來喚的第一聲姓名,將曖昧的氣氛推向頂端。
張極怎么了?
失控邊緣的他像是在不斷扯動拴在脖頸間的名為道德束縛的鐵鏈。
陸錦安我可不可以不用叫你小叔了。
張極的想法又何嘗不同。
只是那條鎖鏈套上他內心野獸的嘴,灌進喉嚨里。
一時間他張了張嘴但沒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
“好”字就這么被淹沒了。
陸錦安笑了,或許是默認吧,那就當張極默認了。
然后離開他的肩膀,對視,兩人都笑了,笑的鼻子和心里同樣酸,他們怎么可能在一起,嘲諷和愛意在暖光下交織,長眠,沒有盡頭。
張極我上次問你的事你想好了嗎?
陸錦安什么事?
張極我們離開榕城吧,去一個只有我們倆的地方好嗎?
好嗎,不好。
逆光之下,張極看見陸錦安閃了閃眸子,微笑著搖頭。
輕輕的,甚至沒帶動發(fā)絲,微小的動作在張極眼里如同山崩地裂。
張極為什么……
陸錦安這是我的家啊
陸錦安張極。
換做以前,以前的四年,陸錦安絕對沒有勇氣張嘴叫他的名字。
張極沒在看她,獨自撐著額頭,沒再說話。
見他沒動靜,陸錦安垂眸,同樣惋惜兩人不同的想法。
陸錦安我去睡了,明天見。
已經(jīng)過了12:00房間里的日記本沒有后文,陸錦安松了一口氣,想到昨天的日記,竟也有了久違的發(fā)自內心的開心。
打開手機是兩條好友通知,哇,多稀奇的畫面。
“孤獨的??:申請?zhí)砑幽銥楹糜选?/p>
“zhu:申請?zhí)砑幽銥楹糜选?/p>
第二個倒是情有可原,但第一個申請,陸錦安遲遲沒敢下手,或許源自,另一份恐懼。
在兇手沒有來到之前,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