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高學生抵達城北安高校門外,學生會會長韓天佑胳膊佩戴袖標站在年級主任身后,兩校主任面帶微笑右手放在腰腹處伸出左手彎腰對握,安高主任側身做請姿勢與普高主任一同邁進校門。
宋亞軒光顧著念叨許安記住他說的話,反應過來時韓天佑已經(jīng)帶著學生上前來交涉了。
韓天佑“老師,外面天熱,我先帶您們去會議室休息?!?/p>
宋亞軒和嚴浩翔對視一眼默契退讓一邊待年長教師先走再跟隨其后,留下敖子逸和紀檢部部員引領普高學生前去操場。
敖子逸“如果有同學沒吃飯也可以先去食堂?!?/p>
學校食堂只在規(guī)定時間開放,這次為了普高學生便延長了開放時間,由敖子逸在前方帶頭,轉過身時視線在許安面容領留幾秒,又在她看過來時迅速移開視線。
許安察覺視線放下手機,抬眼看去只有敖子逸背影收入眼眸,她不解皺眉視線隨之上移站在二樓平臺處的一位“老朋友”闖入視線當中,正似笑非笑向她投來目光,許安嘴角上揚,毫不避諱地與那人四目相對,仿佛在告訴她,我來了。
劉耀文“她就是沈元肆?”
劉耀文順著許安目光感受到他們之間無聲挑釁與滋滋冒響的火花,見許安點頭回應疑問,劉耀文別過臉帶著對其反感神情并不打算掩飾。
劉耀文“難怪老子看她就煩。”
張真源“劉耀文,注意你的言辭?!?/p>
張真源終于找到機會回到許安身邊不動聲色將許安與劉耀文隔開,他聲音不悅也未曾給過劉耀文正眼。
許安“別亂跑啊老張,這兒可不是普高。”
許安沒有避開被張真源牽住的手,只是笑著打趣輕碰他肩膀,劉耀文心頭騰盛怒氣在見到他拋給自己得意眼神時火氣更旺,轉而心中仿若有個聲音在詢問他為何生氣,他想不出緣由,只道是看張真源不順眼但又無處發(fā)作。
劉耀文“真他媽會裝?!?/p>
劉耀文壓著脾氣偏不如張真源所愿,想他既然不愿讓許安接近自己,那他就非得跟在許安身邊看誰隔應誰。
許安“你倆做漢堡呢一邊兒一個?!?/p>
許安像個肉餅被夾在中間前一步后一步,最后在手機差點被擠掉時她后退半步眼前二人肩膀就撞在一起,劉耀文面帶嫌棄站直身體手指指腹輕拍肩膀衣料似沾了灰塵,而張真源見狀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瞧見許安走出一米遠又快步跟上。
張真源“你早上沒吃飯,要去吃點嗎?”
許安“不去,你餓了?”
張真源“我怕你餓,你胃不好不能餓到?!?/p>
張真源從口袋里拿出三明治舉在許安眼前,是她喜歡的無糖口味。
許安“嗯,謝了?!?/p>
許安拿過三明治注意力始終停留在手機微信頁面,大拇指偶爾敲擊鍵盤,鍵盤自帶音好似清涼冰塊碰撞,張真源伸手將她一束發(fā)絲捋在耳后,微風拂過吹動枝葉與地面影子融合。
許安“多久操場集合。”
手機按鍵長按三秒紅色關機鍵下滑手機關機,許安收起手機打開三明治包裝送入口中,張真源聽后抬起手腕看腕表時間。
張真源“半個小時,不著急?!?/p>
許安點頭三兩口便將三明治吃完,包裝紙被張真源接過路過垃圾桶時隨手扔入,劉耀文跟在他們身后保持不遠距離裝作和同學一同前行,實則眼神總是落在許安側臉,炙陽攀爬留下青春烙印,少女容顏令他呼吸一滯視線變得滾燙,熱感竄流全身不自在的挪開目光。
王奕然:“文哥,去操場了?!?/p>
王奕然跑過來遞給劉耀文一瓶冰可樂,眼神注意到他臉色微紅還以為是天氣太熱的緣故,于是將可樂瓶身緊貼他臉頰,冰涼觸感直沖天靈蓋令他突然打顫胳膊爬滿雞皮疙瘩。
劉耀文“嘖,涼死了!”
搶過王奕然紙巾撕開抽出擦掉右臉水珠,泛紅的臉頰逐漸褪色恢復正常,劉耀文擰開可樂瓶蓋仰頭咕咚幾下口,喉結上下滑動引得路過女孩頻頻回頭還有個別女生拿出手機專門拍他喝水姿勢以及喉結。
王奕然:“你剛才臉紅的能當紅燈了,小心中暑。”
劉耀文沒有為自己辯解反而摸上自己臉頰內心說道是否真的臉紅,然而在他找到觀眾席三班位置時那雙眼睛如同雷達隔老遠便在六班一眾人中精準鎖定許安,以及那個臭不要臉的張真源。
劉耀文“那個姓張的怎么總他媽纏著許安?!?/p>
王奕然啃著安高食堂免費提供的煎餅果子,口中食物來不及咽下便含糊不清地說道:“張真源剛來學校被人欺負過,是許安幫的他,然后張真源就一直跟在許安身邊幾乎是形影不離?!?/p>
劉耀文“嘁?!?/p>
劉耀文舌尖輕舔上顎直接將張真源與沒用化為等號,也不知道許安為什么會讓這樣一個人跟在身邊一年多,若真出事豈不是還要許安分心保護,不像自己既保護許安也能在許安需要時出手相助,張真源啥也不是。
王奕然:“文哥你干嘛?不帶這么降溫的啊?!眲⒁囊话驼婆哪X門的舉動嚇到了他,還剩一口的煎餅果子差點掉在地上。
劉耀文“沒事,就醒個神?!?/p>
劉耀文身體前傾肘關節(jié)抵著膝蓋雙手交叉揉搓與鼻梁齊平,他視線再度尋找許安身影,同時也在疑惑自己為什么要和張真源做對比。
王奕然:“開幕式開始了?!?/p>
劉耀文沒心情關心操場上有多熱鬧,在他這個位置可以看見張真源手舉小風扇為許安散熱,好像還拆開了一袋巧克力棒一會兒自己吃一會兒喂給許安,一陣刺眼陽光閃過刺痛了他的眼,可能是太陽無意,但未必不能有另一種可能。
王奕然:“第一場就六十米短跑,誒文哥,張真源上場了?!?/p>
劉耀文“嗯…嗯?”
張真源在劉耀文目光下走入跑到開始熱身,許安嘴里還磕著瓜子,開跑前連忙吐掉瓜子皮拿著小風扇代替小旗子為張真源加油。
張真源站在最左側跑道,身體前傾,兩膝彎曲,腰部呈現(xiàn)放松狀態(tài)雙手撐地做好助跑姿勢積攢力氣給人一種待口哨吹響他便會如風般沖向勝利終點的感覺。
沈沅肆“那誰啊?!?/p>
沈元肆沒有佩戴眼鏡,看向遠處時就會輕微瞇眼好實現(xiàn)聚焦,但距離太遠在她眼里就只剩下一片模糊了。
“六班張真源和五班周舟?!?/p>
什么都看不清她更覺麻煩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索性起身離開觀眾席去教室尋個清凈,她繞到教學樓后門摸出一根棒棒糖撕掉糖紙放入嘴里,手機振動響起,屏幕顯示著微信來信。
回復消息時沈元肆聽到了腳踏地發(fā)出的趵趵聲,她站在樓梯口頭顱微抬見到敖子逸手扶樓梯把手在距離三五個臺階時停下。
沈沅肆“你報名了?”
只是無心詢問以二人關系多半也只是擦肩而過,出口半句都是奢侈,誰料敖子逸步伐放慢,走到她身旁站定,身后正對方向大門一側打開,敖子逸光灑滿背,沈元肆則旁邊一步躲開明亮陽光。
敖子逸“你的傷沒好可以回教室休息,不用偷偷的?!?/p>
沈元肆輕勾嘴角活動下肩膀感受到傷口刺痛,她左手伸入口袋拿出根草莓味棒棒糖放在敖子逸手心。
沈沅肆“別丟臉?!?/p>
敖子逸點頭只覺手心與她指尖觸碰傳來酥麻觸感,觸電般收回手揣入口袋掩飾他一瞬的局促與不習慣。
沈元肆抬腳邁上臺階與敖子逸同方向不同地點,走神間口中牙齒咬碎糖果,紙棒滑落唇外她下意識伸手接住,回到二樓教室紙棒扔進垃圾桶,她走到桌前打開眼鏡盒戴上白框眼鏡又來到窗邊打開窗戶趴在窗邊去看外面,每個人都同等縮小,密密麻麻更顯擁擠。
比賽第二場項目是接力短跑,沈元肆覺得沒勁拉開旁邊椅子坐下趴在桌上小憇,教學樓外柏油操場裁判站在起點倒數(shù)三秒吹響口哨,代表各自學校的四名學生隨著聲音飛奔而出唯恐落后。
待第一棒順利交接,緊接著便是距離逐漸拉開,觀眾席上兩個學校學生也不肯相讓,加油聲勢必要蓋過對方,這一浪接一浪的聲音拍得許安只能捂住耳朵半個身子靠在張真源懷中。
張真源“戴上耳機吧?!?/p>
張真源拿開許安雙手露出已經(jīng)發(fā)紅的耳朵,他手指指腹輕輕揉捏幾下耳垂,將已經(jīng)連好的藍耳為她戴好,在手機中找到她喜歡的歌單播放音樂。
第二場接力賽在安高學生歡呼聲中結束,普高第三棒因出現(xiàn)失誤導致摔倒影響了最后一棒,第一名就這么變成了安高,但校運動比賽宗旨便是友誼第一,意外在所難免,可令普高學生不滿的是后面田徑二百米和籃球都是因此出局。
“文哥,他們普高就是故意給咱們使絆子!”王奕然膝蓋紅腫不敢隨意亂動,他上場籃球不是被撞就是被肘擊,否則也不能第一場就被換下來。
劉耀文被太陽暴曬額頭冒汗心頭也煩躁不堪,得知同學被惡意針對自然坐不住,于是他走下觀眾席來到第一排將胳膊搭在站著喝水同學的肩膀,右手舉起伸出食指在空中轉動幾圈并不違和,然而在他轉過身后大部分項目參與同學都接到訊號點頭示意。
緊接著第五場托球跑,同學們手拿乒乓球拍而乒乓球在抵達終點時不可落地才算贏得比賽,這場是來自三班的兩位同學,上場前他們向劉耀文比起了OK手勢。
張真源還在疑惑他們在搞什么鬼,卻不想比賽一開始就讓他見識到了什么是以牙還牙,比賽進行中段時第二跑道同學故意走歪路左腳拌右腳撞到第三跑道安高學生且整個人惡意趴在他身上,剩下那位安高學生平衡力很差稍微一下乒乓球便掉落在地。
被壓倒的安高學生胳膊擦傷腳腕也扭傷了,只能被同學攙扶著下場,操場上聲音越來越大,隨著窗戶大開在教室回蕩反復,沈元肆身體一抖猛然坐直,動作幅度過大又撕扯到了傷口。
“肆姐…你有時間嗎?”
一路小跑來到教室的同學扶著門框氣喘吁吁一句話還要分兩段,沈元肆撐著額頭閉眼招招手。
沈沅肆“說?!?/p>
同學將兩場比賽真實情況如實轉達,想也是韓天佑教給他的話術,沈元肆心情不佳只道先去看看,下樓時腳步不緊不慢同學也未敢催促,來到操場她前去查看同學受傷情況,基本都是些擦傷無傷大雅,但在安高地盤還敢放肆,的確有意思。
劉耀文還在借著聊天功夫偷看,一轉頭沈元肆就已經(jīng)站在了身邊,他一秒斂去笑意,這般劍眉星目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乖張之氣。
沈沅肆“這就是貴校緩和關系的態(tài)度?沒誠意啊?!?/p>
兩人尋常音量交談在周遭激動氛圍襯托下倒像在說悄悄話,劉耀文抱臂抬手撫摸眉梢,語氣自帶狂妄。
劉耀文“呵,沒你們有誠意,夠會給臉上貼金?!?/p>
沈沅肆“源頭是誰那誰就受著,誰讓你們普高理虧?!?/p>
沈元肆手指輕撫著虎口,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她的眼神卻在不經(jīng)意間逐漸變得狠戾。
沈沅肆“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p>
劉耀文還未回懟沈元肆就已經(jīng)轉身,他身后王奕然瘸著一條腿蹦到身側擔憂說道:“文哥,要不還是算了吧?!钡降走€是人家底盤,終歸不能太過放肆。
劉耀文“算個屁。”
手勢信號已經(jīng)發(fā)出,這場悶虧普高必然是不能咽下,王奕然“哦”了一聲重新回到座位,眼神在觀眾席游走終于找到許安,但此時許安正聽著音樂犯困腦袋一點一點最后靠著張真源肩膀不再抬頭。
第六場男生組三千米長跑,敖子逸身穿運動服提前熱身站在第三起跑道自我打氣,沈元肆坐在觀眾席低頭打開手機玩兒起了微信小程序,跑道上誰輸誰贏她并不關心。
口哨響起比賽開始,敖子逸率先沖出全力沖刺拉開半米距離,只是剛剛開始安高學生就蓋起音浪為他們加油,沈元肆微閉雙眼拿出耳機阻隔拿震耳欲聾的聲音,起身換到了最后一排位置。
中途她接到家里電話短暫離開找了處安靜地方,再回來時比賽也才進行到一半,只是她剛剛落座全場陡然寂靜與她前一秒完全是兩種狀態(tài),隨即她抬頭去看,入目便是普高學生惡意撞擊敖子逸使他摔出跑道。
沈元肆一時忘記控制身體活動幅度,傷口再次被拉扯一聲悶哼從口中溢出,身邊注意力都集中在跑道,敖子逸摔傷看上去有些嚴重,他是被校醫(yī)用擔架抬走的。
韓天佑“敖子逸傷的不輕,那個人就是奔著安高來的,而且還是劉耀文的人。”
韓天佑戴著袖標沖上來擋住了沈元肆視線,字字句句都在讓她去處理這件事,天氣炎熱外加傷口疼痛使她太陽穴突突直跳,于是不等韓天佑下一句話先一步下場。
沈沅肆“我說過,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p>
沈元肆眉宇間滿是煩躁與戾氣,與劉耀文面對面絲毫不退步,而劉耀文這次反倒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勾的她口袋之下拳頭緊握卻還強壓著暫時不要動手。
劉耀文“我就挑戰(zhàn)了,怎么著?!?/p>
劉耀文眉毛輕挑語氣極致挑釁,仿佛見到沈元肆如此怒意他便是達到目的。
沈沅肆“很好。”
沈元肆怒極反笑,身旁不知何時站在這里的韓天佑見此模樣立刻躲開以免動手殃及池魚,同時在觀眾席的張真源聞聲而視,見沈元肆與劉耀文針尖對鋒芒之意某種情緒在眼中一閃而過快到無法捕捉。
劉耀文雖故意挑釁卻亦在壓制脾氣,又似乎是在等對方按耐不住率先挑起戰(zhàn)斗,以此名正言順戰(zhàn)個痛快,可安高學生又何嘗不了解沈元肆,看上去笑著,實際已如猛虎盯肉思考該如何進攻才能一招制敵。
四目相對之時火星一觸即發(fā),雙方明暗較量,任誰也不肯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