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蘇暮雨所料,沈長贏第二日就離開了柴桑城,目的地——劍林。
她行得不快,在必經(jīng)之路上一路走一路看,任誰穿了紅衣,都能得她幾分青眼,只是……誰也不是他。
時間悠悠轉(zhuǎn)了兩三日,柴桑城果真如蘇昌河所言,有一場千載難逢的好戲,沈長贏只要一坐進酒樓茶館,就能聽見有人在談?wù)摯耸隆?/p>
“聽說了嗎,西南道晏家家主晏別天死了!現(xiàn)在是她妹妹做家主。”
“怎么死的?”
“還能怎么死?他和顧家五爺合伙害死了顧大當家,兩個都被顧二公子一劍殺死了唄,要我說,也是活該?!?/p>
“他還想借聯(lián)姻控制顧家,沒想到有人直接帶著顧洛離的尸體來搶親了,你說怎么著?辦了一場冥婚!”
“誰那么大膽子,敢搶顧晏兩家的婚?”
聲音驟然小了起來,似乎怕人聽見。
“那人自稱鎮(zhèn)西侯府的小公子,百里東君。你說這樣身份的人,誰敢攔?。俊?/p>
……
百里東君,白東君,是他啊。
的確像那個傻小子干得出來的事。
酒樓中,隔壁還在暢談,沈長贏卻已無心去聽,只放了一錠銀子在桌案上,起身離去。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她和那個人越來越近了,只需再走一走,就能相見。
而一日前,某個安靜的小村落中。
流水潺潺,一片清澈微涼,岸邊的枯樹干上仰倒著個紅衣少年,碧綠荷葉覆于臉上擋住燦陽,似乎正在酣眠。
“葉小凡!葉小凡!”一個小童從遠處跑了過來,聲音清脆,“回去吃飯啦!”
紅衣少年動了動眉,掀開荷葉坐了起來,露出那張冷峻而有少年氣的臉龐,劍眉星目,身姿挺拔,是一副能令女子傾倒的容顏。
小童恨鐵不成鋼:“天天就知道睡睡睡,也不知道找個正經(jīng)行當來做,你這樣會找不到媳婦兒的!”
葉鼎之正經(jīng)行當?
少年站起身來,微微一笑。
葉鼎之你說得對,我的確該去找個正經(jīng)行當來做!
他驀地抬手,只見天邊有一物破空而來,迅疾如流星,少年接住后握緊轉(zhuǎn)了一圈,原來那赫然是一柄墨藍色的劍。
少年拔劍半寸,劍身鋒銳雪亮,映射出他漆黑而深邃的眼眸,盈滿堅定與自信,周身隱隱有一股罡氣流轉(zhuǎn)。
葉鼎之我要走了。
他對小童如是道。
這是他早已決定好的離別,也是籌備了很久的新路,他要先去一個向往已久的地方取一樣?xùn)|西,然后再去一座城,做一件事。
小童:“葉小凡,你要去哪里?。俊?/p>
葉鼎之天啟城。
少年笑了笑,看向小童道:
葉鼎之以后別叫我葉小凡了,叫我葉鼎之。
“葉鼎之……為什么叫葉鼎之?”
少年牽馬的手頓了頓,嘴角漫不經(jīng)心的笑淡去,眼里全是勢在必得,滿載少年豪氣。
葉鼎之因為我要——
他一字一句道:
葉鼎之劍蕩江湖、問鼎天啟。
葉鼎之翻身上馬,挽了挽韁繩,肩背在馬上愈發(fā)挺拔,垂眸看人仿佛自帶恣睢之氣,他對小童說出最后一句叮囑。
葉鼎之好好兒練我教你的劍,以后村子里的人交給你來保護。
話落,少年縱馬揚鞭,疾馳而去,清風揚起他的衣袂,宛如散花,紅衣狂狷,像極了一團奔跑的燎原烈火,足以燃燒起無盡的傲氣、野心與希望。
小童突然有一種撕扯感,總覺得再見早已物是人非,他驀地大喊道:“葉鼎之,我以后怎么找你?。?!”
葉鼎之待以后我名揚天下,你初闖江湖,你說你叫葉小凡,我來找你!
烈馬和紅衣逐漸從視線里遠去,小童望了很久,終于垂下頭準備回家吃飯,而葉鼎之一路疾行,也離劍林愈發(fā)近了。
神劍鎮(zhèn)——
房屋鱗次櫛比,商鋪比鄰而立,熙來攘往間一片熱鬧煙火氣,神劍鎮(zhèn)鎮(zhèn)如其名,位于劍林外圍,人皆有劍,是天下劍客向往的棲居之地。
沿著百步階梯而上,右首有一間酒鋪,靠街的桌案旁大刀闊斧地坐了個紅衣俠客,喝起酒來豪氣干云,只是戴了斗笠看不清樣貌,只能依稀瞥見流暢的下顎線,怕也是個極俊的少年郎。
沈長贏漫步而上時,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她微微瞇了瞇眼,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角終于彎起弧度,不知為何突然有些興奮,心跳得比平??炝诵┰S。
終于……找到你了啊。
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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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寫到劇情點,卒,下一章長贏有點瘋。
突然發(fā)現(xiàn)沈長贏這個名字和葉鼎之有點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