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且慢斷天塹,原來從不是一句戲言。
葉鼎之收了劍,笑得有些無奈。
葉鼎之長贏,你這顯得我有些多余啊。
沈長贏不是多余。
當(dāng)你和全世界對立,只要有一個(gè)人同你站在一起,就算他什么都沒做,甚至沒有呼吸,也從來都不是多余,而是一份獨(dú)特的心安與慰藉。
不過葉鼎之是否有些過于順桿往上爬了?之前還一口一個(gè)姑娘,轉(zhuǎn)眼便喚起了她的名諱,語氣繾綣。
但她也沒開口推拒,而是將躁動的且慢放回腰間,順便拍了拍它警告它別造反,畢竟殺人這種事還是要交給血衣來。
血色長劍一出鞘便有強(qiáng)烈的殺意,女子一身道袍,本該清冷渡世,偏偏紅綾遮眼,笑容邪肆,倒像極了地獄里索命的女羅剎。
她一步步就要走下臺去,劍客們大驚,方才摔下臺后有些來不及站起的,干脆連滾帶爬地往后退。
沈長贏嘖~
女子搖了搖頭,有這么可怕嗎?
突然,身后傳來一道含著醉意的少年音,朦朦朧朧。
百里東君長贏姐姐,你要走了嗎?
沈長贏東君。
女子轉(zhuǎn)頭看向他,好似只是隨口一問。
沈長贏我很令人害怕?
百里東君沒有啊。
少年猛地?fù)u頭,又像是把自己搖暈了,驀地拍了拍腦袋,眼神迷蒙。
百里東君你很好。
他抬步就想跟沈長贏一起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懸在頭頂?shù)牟蝗緣m,驀地一笑。
百里東君姐姐,劍不要了么?
百里東君我去拿!
他伸手就想去夠那柄不染塵,臨了卻被人用劍柄擊中了手,痛得嘶了聲。
少年怒目而視:
百里東君誰打我!
“一場都沒打過,就想趁亂拿走仙宮之劍,這小子好黑的心思!”
“身上連劍都沒有,又憑什么取走仙宮之劍!”
溫壺酒方才看了那么久的戲,如今火燒到自己家里了,終于想起要去把小外甥拉下來,卻被一柄桃木劍擋住去路。
王一行自從想起那些人只有給自己師妹喂劍的份兒,就沒那么緊張了,只要長贏不發(fā)瘋,就萬事大吉,如今整個(gè)人完全就是看戲狀態(tài)。
王一行誒,溫先生,別急啊。
王一行說不定小公子真能拿到這柄劍呢。
他是真沒想到,這百里小公子竟然和師妹認(rèn)識,聽稱呼還挺熟。
“拿什么拿呀,”溫壺酒扒拉他,“我這外甥根本不會用劍,他連武功都沒學(xué)過!”
王一行挑眉,有些訝然道:
王一行可他……已經(jīng)擊退好幾個(gè)人了。
溫壺酒驟然抬眸,果然見百里東君靈活運(yùn)用三飛燕躲過了一個(gè)人的攻擊,仰頭將手中酒飲盡,酒壺飛出生生撞翻了一個(gè)人又回轉(zhuǎn)了回來。
這群劍客方才圍攻沈長贏很團(tuán)結(jié),如今面對唯一一柄仙宮之劍的歸屬,更是擰成了一股繩,但好歹還顧著體面和風(fēng)流,沒有一窩蜂朝他攻去。
溫壺酒急了:“小百里!”
“我這外甥根本就沒有劍,怎么和這些劍客打?我去把他……”
王一行誒~
王一行制止他,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將剛奪得的火神扔了過去。
王一行小兄弟,劍借你!
百里東君下意識接住火神劍,還沒搞清楚情況,只是下意識揮了揮,半點(diǎn)劍氣也無。
“劍都不會用,下來吧!”人群中多的是人潑涼水的,而百里東君只是晃了晃腦袋。
傻子。
沈長贏諷笑一聲,干脆收劍入鞘,懶洋洋地站著,直覺將有一場好戲。
她這個(gè)人只要收斂殺意便顯得清冷平靜,那些個(gè)劍客如今被仙宮迷了眼,對她的畏懼倒是減了不少。
而葉鼎之也在看戲,他抱臂道:
葉鼎之這個(gè)人還挺有意思的,你們很熟?
沈長贏見過幾面。
她對人際關(guān)系的評判總是如此簡單,同門是兄弟姐妹,除開同門便只剩下見過和沒見過,唯獨(dú)一個(gè)葉鼎之,她說是能一起走的人。
沈長贏微微一笑。
沈長贏你是不是忘了,上一場你贏了?
沈長贏所以,是你和他打。
言外之意,別再看戲了。
葉鼎之贏了不怪我?
沈長贏為什么要怪你?
沈長贏贏了就該是你的。
葉鼎之那好。
葉鼎之拔出玄風(fēng)劍,隨手將劍鞘扔進(jìn)沈長贏懷里。
葉鼎之且看我把它贏回來。
話落,他一個(gè)箭步就到了百里東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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