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羨在辦公室里找了半天,只是扒出了一本書,他把書打開,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十分陳舊的照片,照片背面寫著:同最愛的丈夫和親愛的兒子的全家福。
那是自己很小的時候,父母帶自己去拍的一張民國風(fēng)的全家福,那是他對裴逸最后的印象了。
拿著照片,急急匆匆開著車回了老宅。
裴明政已經(jīng)等候多時,見裴羨回來,立刻掛上笑容,說:“回來了?你爸也快到了,先上樓等著吧?!?/p>
“好?!迸崦髡吆?,裴羨又拿出照片看了看,照片上這個作為自己父親的人,長得很英俊,穿著筆直的大褂,頗有些民國時書生的樣子。
將照片夾在錢包里后,裴羨也上了樓。
二樓餐廳長桌上擺滿了菜,家里親戚也來了個差不多。
“小羨現(xiàn)在有作為呀,多有你大哥當(dāng)年的樣子哩!”說話的是一個有點(diǎn)胖的女人,帶點(diǎn)口音,是大哥當(dāng)年娶的一位暴發(fā)戶的女兒,現(xiàn)在成了寡婦,即使嫁入豪門,不討喜的樣子也還是沒改過來。
“嫂子說的什么話,我大哥當(dāng)年叱咤商場,是年輕創(chuàng)業(yè)人中的翹楚,我怎會能同他相比?”裴羨笑說。
女人見沒要到什么便宜,便閉了口,同身邊其他人說起話來。
過了沒多久,餐桌上的輕松氛圍就被新來的人打破。
來的人身穿黑色西裝,發(fā)型也整理的一絲不茍,歲月在他的臉上畫上了皺紋,昂首挺胸地走到了裴明政身邊的位置坐下。
裴明政:“裴逸。”
裴羨想: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己這位父親到底沒有變多少,只是比舊照片上的他看起來更加沉穩(wěn)成熟了。
裴逸倒了杯酒,起身對著在座的各位說:“各位,裴某早年間出國創(chuàng)業(yè),不知不覺,今年已經(jīng)四十七了……出去了二十多年,連自己的兒子也沒有好好看看,就走了,這么多年,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的愛人和孩子,如今我雖然榮耀歸來,但對國內(nèi)公司事務(wù)還不是很了解和上手,還請各位多多關(guān)照——我先干了!”
說完裴逸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桌邊坐著的各位見裴逸喝了酒,也不好推辭,各個也飲盡。
開宴后,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這裴逸回來的目的,畢竟在國外呆了那么久,突然回來,要么是要爭奪家業(yè),要么,就是公司要有大變故。
但裴逸也是在商場混久了的人,嘴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和那一堆人各種打太極,眼見問不出什么來,那些人便放棄了,各自聊了起來。
“父親?!迸崃w說了裴逸進(jìn)入宴會后的第一句話。
一聲“父親”,好像僅僅是出于兒子對父親的尊重,沒有什么父子相見的身后親情,也沒有父子多年未見的矛盾。
裴逸聽見,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反應(yīng)過來,說:“小羨啊,都長這么大了……”
裴羨不想跟他演什么父子相見,痛哭流涕,打斷裴逸的話,十分直白地問:“公司出什么事了?”
這話一出,不光裴逸,整個屋子安靜的可怕,裴逸好像有些慍怒,但還是壓下情緒,對著裴羨說:“問這個干什么?這不是你們小孩子該管的,做好眼前的事,你可以眼光長遠(yuǎn),但不能提前把手伸過去?!迸嵋莘畔虏磷斓陌着磷樱铄涞难劬Χ⒅约哼@個多年沒見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