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傳來婉寧咯咯的笑聲。

婉寧長公主誒呀，姜二娘子當(dāng)真來了啊。

阮照殿下相邀，不敢不來。

婉寧長公主這可不像你的脾性。

阮照那殿下覺得我的脾性該是怎樣的？

長公主笑吟吟地走近，忽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臉上的笑意也消失殆盡。

婉寧長公主你的脾性——

婉寧長公主應(yīng)該是像，急了就會咬人的。

婉寧長公主小兔子。

婉寧長公主我說得對嗎，阮氏。

阮照……

她不算驚訝，沒什么表情。

先前被她在大殿上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出斗獸場的故事時她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認(rèn)出了。

婉寧長公主也許叫你姜大娘子也沒什么問題吧。

見她沒反應(yīng)，長公主掐著她下巴的手緊了幾分，繼而又笑了起來。

婉寧長公主任何人都有可能認(rèn)不出你，唯有我。

婉寧長公主這輩子都不會認(rèn)錯。

婉寧長公主你的眼神，你的舉止，在我見到你的第一面，就認(rèn)出來了。

婉寧長公主誰能想到啊，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明玉一般的小娘子，有著那樣不堪的過去，真是令人唏噓。

她的手移到阮照的脖子上。

婉寧長公主憑什么？！

婉寧長公主憑什么你從斗獸場出去后能遇上沈玉容，憑什么你還能與他和和美美，憑什么！你憑什么能得到他的愛！

婉寧長公主你就該像我一樣，像我一樣身在地獄??！像我一樣腐爛在泥里?。?！

她的手越掐越緊，直到阮照幾近喘不上氣才放開。

她又恢復(fù)了笑意滿面的模樣，聲音也柔和下來。

婉寧長公主當(dāng)年，你去哪兒了呢？

婉寧長公主啊，我是說，代國之后，你去哪兒了呢？

代國。

阮照想起當(dāng)年的斗獸團(tuán)是四處奔走的，去過不同地方，她所說的代國就是自己第一次正式上斗獸場之地。

她就是在那里當(dāng)質(zhì)子時見到自己的。

阮照其他地方，記不清了。

婉寧長公主那你是如何逃出去的？又是如何遇見沈玉容的？

婉寧長公主你為什么，不帶我一起逃呢？

她的語氣又森冷起來。

阮照我那時不認(rèn)識殿下，也沒見過殿下。

婉寧長公主原來是這樣。

婉寧長公主那時我就在臺下，那天他們心情好才帶上我的，我可是一眼就見到你了。

婉寧長公主可是后來我回到大燕之后到處差人去找你，還把那些找不到的人通通殺了，也沒人能找到你。

婉寧長公主接著，我就在沈玉容身邊看見了你。

婉寧長公主你身上的皮膚都好了啊，臉上也沒有畏懼，你居然能像平安健康長大的京城小姐一樣生活著，真是叫人難過。

婉寧長公主我還以為，我們才是同類呢。

阮照一言不發(fā)。

婉寧長公主別這么冷漠啊，能再見到你，我還是很開心的。

婉寧長公主你會進(jìn)入使團(tuán)接待團(tuán)的吧？

阮照終于揚起一個笑。

阮照我會如殿下所愿。

即將離開時，婉寧突然叫住她。

婉寧長公主最后一個問題。

婉寧長公主如果那個時候你認(rèn)識我。

婉寧長公主你，會帶我逃嗎？

阮照頓住腳步，看了她一眼。

她艷紅的唇習(xí)慣性地彎著，但臉上沒什么情緒，指尖掐著一片枯葉，看上去好像并不在意問題的答案。

阮照我不會。

婉寧輕笑一聲。

阮照如果那個時候我認(rèn)識你。

阮照我或許會給你一顆紅果子。

阮照那個時候我身上只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