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點心一道道擺上來，氤氳的茶香，若有若無的飄過陣香氣，她仔細辨別了下，是竹香。

和主上房間的熏香不同，這味道聞起來很舒服。

竹者，挺拔俊逸，人間珍品。

冒出這個想法時，她嚇了一大跳，不動聲色的收好心思，裝作盯著點心的樣子。

飯菜盡數(shù)上完，江離生卻早已偷看了她好久，這小啞巴從進來開始，眼就沒離開過那堆點心，連表情都沒換過。他自小就被別人夸大的，現(xiàn)在居然連幾盤點心都比不上，不覺郁悶。

江離生“這點心好看嗎？”

江離生不甘的問

她很誠實的點點頭。

江離生“你多大了？”

怎么這么瘦，都看見骨頭了，江離生心想。

她搖搖頭，確實也不知道。

江離生“唉，真可憐?！?/p>

她不知作何回答，對方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

江離生“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搖搖頭，像他們這種人，哪里有什么的名字。就算有，她不會給那些將死之人機會，讓他們喊出來。

江離生本來想她可能就是個打雜的小丫頭，卻不想，連個名字都沒有，不由心生憐憫，筷子一點桌子

江離生“你不能說話啊，那以后就叫你小啞巴了?！?/p>

對方臉上表情的堅定，好像做了什么大事，倒是把她震住了。

小啞巴？虧他能想出來。

暗暗嘆口氣，江離生喝了一口茶，上好的普洱。

他突然意識到，她一直在吃東西，沏好的茶半點都沒有喝，想是早已涼了。視線又撇到小啞巴脖子上那塊暗沉的血玉佩。

江離生“小啞巴，咱們這樣也算有交情，今天我以茶代酒，先敬你兩杯?！?

江離生拿了一個空杯子為她斟滿茶。

江離生“第一杯茶，敬先前素不相識的我們?！?/p>

江離生一口干下，她不解的將茶喝下。

江離生接著給兩人斟滿。

江離生“第二杯茶，敬現(xiàn)在是朋友的我們?！?/p>

江離生不管不顧，一飲而盡，她見狀，也趕緊將茶喝下。

酒足飯飽，江離生本想拉著她走出飯館。

她卻在賣饅頭的地方停了下來。沒有要買的意思，就是站在那里，看著攤主蒸饅頭

江離生“老板，來一個饅頭?！?/p>

江離生把銅板徑自遞給攤主。

江離生“小啞巴，你要是沒吃飽就直說。”

她沒有理會江離生，安安靜靜的，只看著攤主做饅頭。

攤主撿了個饅頭，包好，遞給了江離生，江離生轉(zhuǎn)手給了她。

她接過，呆呆望著出神，忽然，狠力一口咬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將饅頭吃完，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

江離生疑惑的看著她，剛才的行事頗為怪異。

長安繁華，人事喧囂，人總是喜歡熱鬧的地方，他們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生活著，渴了就喝水，累了就回家，有人關心他們，有人算計他們，總有人會記住他們曾經(jīng)存在過，多好

她坐在橋邊，石階有點涼，剛才和江離生被人流沖散了，但她知道，江離生就在附近。伸手摸了下頸上的玉，暖的。上好的古玉。似乎還能感受到玉里氣脈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