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務室的消毒水味很淡,護士給丁程鑫的鼻梁貼上無菌紗布,指尖動作輕柔:“盡量別用力擤鼻涕,明天再來換一次藥?!倍〕迢吸c點頭,視線落在身邊的賀峻霖身上,輕聲開... 更多精彩內容,盡在話本小說。" />
醫(yī)務室的消毒水味很淡,護士給丁程鑫的鼻梁貼上無菌紗布,指尖動作輕柔:“盡量別用力擤鼻涕,明天再來換一次藥?!倍〕迢吸c點頭,視線落在身邊的賀峻霖身上,輕聲開口:“我知道你,你是隔壁六班的,長得好看,在學校里都出了名的?!?/p>
賀峻霖聞言,輕輕嘆了口氣,眼底掠過一絲無奈:“長得好看也沒什么好處,反而總惹麻煩。”他看向丁程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yōu)槭裁纯偲圬撃???/p>
丁程鑫的肩膀微微垮了下來,語氣帶著幾分失落:“因為我成績比他們好,訓練也比他們刻苦,教練說想讓我當籃球隊長,他們就嫉妒,總找機會針對我?!?/p>
“一群沒本事的猴子,只會窩里橫,早晚把他們鑲墻上!”嚴浩翔坐在一旁,聽到這話忍不住嗤笑一聲,語氣里滿是不屑。
“不許這么說話?!辟R峻霖嘖了一聲,輕輕拍了下嚴浩翔的胳膊,轉頭看向丁程鑫,語氣溫和卻堅定,“小丁,以后再被人這么欺負,一定要告訴老師或者教練,不能一直忍著,不然他們只會得寸進尺?!?/p>
丁程鑫垂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角:“你也知道,體育生圈子不好混,他們家里都是有錢有勢的,跟老師說了也沒用,反而會遭他們更狠的報復?!?/p>
“太特么欺人太甚了!真當沒人能治得了他們了?”嚴浩翔忍不住爆了粗口,胸腔里的怒火又竄了上來。
“哎呀,不許講臟話。”賀峻霖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幾分嬌嗔。嚴浩翔見狀,立刻閉上嘴,乖乖點頭,那副聽話的樣子,讓丁程鑫忍不住偷偷笑了。
臨走前,丁程鑫主動加了賀峻霖的微信,又和嚴浩翔互換了聯(lián)系方式,三個有著相似遭遇的少年,就這樣成了朋友。
放學后,嚴浩翔沒直接送賀峻霖回家,而是帶著他去了拳館。今天積壓的怒火太多,他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換上拳套,他一拳拳砸向沙袋,每一拳都帶著十足的力道,沙袋被打得劇烈搖晃,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像是一頭暴怒的公牛在沖撞。
賀峻霖坐在休息區(qū)的長椅上,看著他揮汗如雨的樣子,眼神里滿是擔憂。這時,景瑜哥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笑著問道:“小賀,陪小嚴打拳來啦?”
“對呀,景瑜哥?!辟R峻霖乖巧地坐直身體,點了點頭。
景瑜指了指正在瘋狂發(fā)泄的嚴浩翔,挑眉問道:“他這又是怎么了?看這樣子,火氣不小啊。”
賀峻霖泄了氣似的嘆了口氣:“還不是學校那些事,今天差點就跟人動手了,還好我攔住了?!?/p>
景瑜站起身,朝著嚴浩翔喊了一聲:“小嚴,別打了!過來歇會兒!”
嚴浩翔停下動作,重重喘了幾口粗氣,扒掉拳套扔在一邊,大步走了過來。景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你說了多少次,老老實實讀完高三,考上大學再想別的,怎么總忍不?。俊?/p>
“我沒動手啊哥。”嚴浩翔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眼神堅定,“霖霖把我攔住了,我保證,這一年一定風平浪靜,不惹任何麻煩,放心吧?!?/p>
賀峻霖把一瓶礦泉水遞給他,輕聲說道:“景瑜哥,明天我們學校要摸底考試,今天得早點回家復習,就不打擾你們了。”
“成,那你們早點回去吧?!本拌_著嚴浩翔挑了挑眉,語氣帶著期許,“小嚴,哥等著你的好消息,一定要考上理想的大學?!?/p>
“放心吧哥,我答應你?!眹篮葡柩鲱^灌了幾口礦泉水,拉著賀峻霖的手,“那我們先走了?!?/p>
晚上回到家,嚴母正在客廳看電視,看到他進來,頭也沒抬地問道:“最近在學校怎么樣?功課跟得上嗎?沒再惹事吧?”
嚴浩翔心里本來就憋著氣,聽到母親一連串的質問,更是沒了說話的興致,徑直走進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嚴浩翔!”嚴母被這聲巨響惹得火氣上來,起身走到臥室門口拍門,“我辛辛苦苦托關系、花了那么多錢把你送進這所重點高中,你還不樂意?打架被原學校開除,你就不嫌丟人嗎?”
房門猛地被拉開,嚴浩翔冷眼看著眼前的母親,眼神里滿是壓抑多年的委屈和憤怒:“丟人?是您覺得丟人吧!孩子打架被開除,您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問我為什么打架,而是花錢把我塞進另一所學校,媽,您從來都不問我想要什么,也從來不在乎我過得開不開心!”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里響起。嚴浩翔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母親,眼眶瞬間紅了。這就是他的家庭,永遠充斥著指責和壓抑,沒有理解,沒有溫暖,也正是這樣的環(huán)境,造就了他叛逆的性格,讓打拳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嚴母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心里也有些后悔,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只能冷冷地丟下一句:“好好反省反省!”便轉身回了房間。
嚴浩翔關上門,背靠著門板緩緩滑落在地,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他掏出手機,看著和賀峻霖的聊天記錄,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些。
第二天一早,嚴浩翔依舊早早地買了兩份熱氣騰騰的早餐,騎著自行車來到賀峻霖家樓下。可等了十幾分鐘,也沒看到賀峻霖的身影。他掏出手機,撥通了賀峻霖的電話。
“霖霖,你怎么還沒下來?我在樓下等你呢。”
電話那頭傳來賀峻霖帶著哭腔、有些顫抖的聲音:“我……我有點不舒服,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嚴浩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眉頭緊緊皺起:“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家住幾樓?我上去找你?!?/p>
“霖霖,跟誰打電話呢?這么早給誰打電話!”電話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語氣尖銳,帶著明顯的質問,根本沒有一絲關心。
嚴浩翔瞬間急了:“霖霖,到底怎么了?告訴我你家住幾樓,我現(xiàn)在上去找你!”
不等賀峻霖回答,電話就被掛斷了。嚴浩翔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他扔下自行車,快步?jīng)_進樓道,挨家挨戶地敲門詢問。直到走到三樓,聽到一戶人家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和打罵聲,還有賀峻霖壓抑的哭聲。
嚴浩翔幾乎是用盡全力砸門,聲音帶著急切:“霖霖,是你嗎?快給我開門!霖霖!”
門被猛地拉開,賀母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嚴浩翔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賀峻霖,他雙眼通紅,臉上還掛著淚痕,哭得梨花帶雨,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嚴浩翔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阿姨您好,我是霖霖的同學嚴浩翔,來找他一起上學,今天我們要摸底考試?!?/p>
賀母上下打量著他,眼神里滿是懷疑和不滿,突然從身后拿出一團紙,狠狠扔在嚴浩翔面前:“這是不是你寫的!”
嚴浩翔彎腰撿起紙團,展開一看,上面的文字極其露骨,全是些不堪入目的表白和騷擾話語。他的腦子瞬間炸了,一股無名火直沖頭頂,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能沖動,必須先冷靜下來。
“阿姨,這不是我寫的。”嚴浩翔努力平復著心情,聲音堅定,“您先讓霖霖跟我去上學,今天的考試很重要,關系到后續(xù)的復習安排,不能耽誤。”
“還上學?”賀母瞪大了眼睛,語氣更加激動,“今天不把這件事說明白,他就別想出這個門!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收這種東西!”
賀峻霖抬起滿是淚水的臉,向嚴浩翔投去求助的目光,眼神里滿是委屈和無助。
嚴浩翔深吸一口氣,直視著賀母的眼睛,語氣帶著一絲懇求:“阿姨,這封信真的不是我寫的,霖霖也是受害者。是別人偷偷塞進他書包里的,他根本不知道是誰寫的,您怎么能只怪他呢?”
“我教訓自己的兒子,需要你來教我怎么做事嗎?”賀母的語氣依舊強硬,眼神里滿是審視。
嚴浩翔知道硬剛沒用,只能放軟態(tài)度,語氣誠懇:“阿姨,我不是要教您做事,只是今天的考試對霖霖來說真的很重要。您先讓他去學校,等晚上放學回來,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我會把寫這封信的人找出來,給您和霖霖一個說法。”
或許是嚴浩翔的態(tài)度太過誠懇,又或許是“考試”兩個字起了作用,賀母沉默了幾秒,終于松口:“好吧,讓他跟你走,但是晚上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謝謝阿姨?!眹篮葡杷闪艘豢跉猓B忙走到沙發(fā)邊,扶起賀峻霖,“霖霖,我們走吧?!?/p>
賀峻霖點點頭,擦干眼淚,跟著嚴浩翔走出了家門。
自行車緩緩行駛在清晨的街道上,賀峻霖坐在后座,輕輕抓著嚴浩翔的衣角,小聲解釋:“我真的不知道是誰給我寫的,早上我媽翻我書包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的,她不聽我解釋,就一直罵我?!?/p>
“我知道,我相信你?!眹篮葡璧穆曇魷厝岫鴪远?,“沒事了,有我在。今天放學我讓景瑜哥來接你,你不用擔心。至于寫這封信的人,我一定會找到他,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再也不敢騷擾你。”
來到學校,考場已經(jīng)布置好了。第一場考語文,這并不是嚴浩翔的強項,但他平時也下了不少功夫,答題還算順利??荚嚱Y束后,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嚴浩翔拿出那團被揉皺的信紙,仔細回憶著上面的字跡,然后拿著信紙挨個考場比對考生的草稿紙。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四考場的一張空課桌上,看到了和信紙上一模一樣的字跡。嚴浩翔沒有聲張,只是坐在遠處的座位上,死死盯著那個座位,心里默默記下了座位號。沒過多久,一個瘦高個男生走進了考場,坐在了那個座位上——嚴浩翔看清了他的長相,是高二的一個學生,平時就愛惹是生非。
第二場考數(shù)學,這是嚴浩翔的強項,他拿到卷子后,迅速進入狀態(tài),答題游刃有余,筆尖在試卷上快速滑動,很快就完成了大部分題目。
就在他專心致志檢查試卷的時候,旁邊傳來輕微的晃動。嚴浩翔余光一瞥,看到坐在他旁邊的男生,凳子被后座的人偷偷踹了一下。他認得這個男生,叫張真源,是全校聞名的學霸,成績常年穩(wěn)居前五。
后座的人見張真源沒反應,又踹了一下他的凳子,然后悄悄扔了一個紙團到張真源的桌底下。嚴浩翔瞬間明白了——后座的人是想抄張真源的卷子。
然而,張真源只是低頭看了一眼紙團,沒有絲毫猶豫,彎腰撿起紙團,隨手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繼續(xù)專注地答題。后座的人見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里滿是不悅,狠狠瞪了張真源的后背一眼,卻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嚴浩翔看著這一幕,心里對張真源生出了一絲敬佩。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還能堅守原則,不被他人脅迫,這份定力確實難得。他收回目光,繼續(xù)檢查自己的試卷,心里卻暗暗盤算著:等考完試,不僅要找那個寫騷擾信的人算賬,也得提醒張真源,小心后座那個人的報復。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嚴浩翔放下筆,看著窗外漸漸西斜的太陽,心里默默想著:賀峻霖,別怕,有我在,以后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而那些欺負人的人,也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