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齊君站在,簡陋的籬笆屋室外,眼神平靜的凝望著房屋院落里的女人,確切的來說,此時的宴燕還是個女孩。隨著時光的流逝,他逐漸變得成熟而更加挺拔,而他卻永遠(yuǎn)的停留在了那個青澀而又純真的年齡。不算強(qiáng)烈的陽光披灑在她的身上,繁復(fù)的野薔薇墜在枝頭壓的樹枝微微側(cè)彎,團(tuán)團(tuán)錦簇盛開,如夢幻影,如同過往無數(shù)個荒誕的夢境一般迷離而叵測。
他定在原地,不再動彈。陽春三月,他卻感到陽光撒在身上有一些灼燒刺痛。這若有若無的灼燒感使這個夢境更加真實。宴燕身邊溢出的光點是這個似是而非的夢境更加的夢幻而迷離,像無數(shù)個過往的夢,提醒著他這虛假的深淵。宴燕照常的在園里走動,撥弄一下花團(tuán)錦簇的花叢,指尖拂過花瓣,帶來了一陣花枝亂顫??諝庵兴坪鯊浡鴿庥艏婋s的花香,宴燕收回了手指,指尖輕點在嘴角,香氣似乎也停留在了指尖,帶著若無若有的笑意。香氣變得愈加濃烈了,仿佛要奪人心神一般的危險。
他突然意識到那氣息并不是花香。
他沉默不語的看著宴燕,看著她漫不經(jīng)心的在花園里打轉(zhuǎn),卻從沒有想過邁出那一個小天地,從未意識到原來身后有一個人渴望著他的注視。
七娘,你應(yīng)當(dāng)看看我,看看我。傾訴的欲望,從脾胃翻轉(zhuǎn)著,內(nèi)臟上升至咽喉而傾訴不出。他感到迷茫的霧水才眼中盈眶。讓他感到疑惑而迷茫,委屈的像一個剛會走路就摔倒的孩子一樣。陽光在這個稱得上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卻有一場傾盆大雨磅礴而出,在這個荒誕緋色的夢境里充斥那些尚未傾吐而出情愫與深深的悸動
“七娘,你為何不回頭看我?!?/p>
在無數(shù)個沉郁而又百無聊賴的深夜里,梁齊君再次睜開了疲憊的雙眼,讓梁君感到一陣恍惚比起身體上的折磨,讓他感到壓抑,更多是那個迷離而又真實的夢境。陽光灑在身上的那種微微的灼燒感,還有那置身于,燦爛錦簇的花叢之中的女孩,一切一切都荒誕而真實,迷離而叵測。
梁齊君披衣而起,墨色頭發(fā)散落在衣中,他起身走向了窗邊的榻床上,凝視著今日不算太圓的月亮與沉甸甸的云彩。月光的輕寒灑在他身上,讓他蒼白的肌膚顯得更加的精致與脆弱。梁齊君沒有意義的發(fā)著呆,凝望著無數(shù)個日夜里的月亮,突然有些痛恨起了那個花團(tuán)錦簇,還有春光燦爛的夢,夢里的一切都美好而真實,而夢外卻只有清月的寒陪伴著他。
他開始有些怨恨的想著夢中那個觸手可及的人。人們都說最毒不過婦人心,而且看來也確實不假,擾亂了他23年平靜的情緒,在無數(shù)個四季輪回而又平凡的日子里,不動聲色的侵入他的生活,?總是如小尾巴一般追在他的身后,一聲聲的“子貢,子貢,你等等我。”“子貢,我歡喜你”勾搭他心煩意亂,口干舌燥。
在休沐回府之際,他雙手并握正經(jīng)微步。是很正規(guī),合乎禮儀的世家風(fēng)范,一小步一小步穩(wěn)重而端莊,低垂著的眉眼,纖長濃密的睫羽,眼角微微上挑,透露出幾分不合時宜的勾人。比宴燕更像一個待字閨中的淑女。并未回頭,卻總是慢下腳步,靜靜的等待著女孩的到來,他原以為宴燕是非常歡喜他的,便也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可事到如今,看來卻是摻了些許假的。他便情不自禁的咬了咬唇。感到了些許難堪與憤恨。?她總是如此,總是如此的坦率到近乎赤裸卻又勾人心魂。閉上眼睛,月光的清輝便投影在眼皮上。似乎感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涼意與無郁繁復(fù)的香氣。與夢境中不同的真實回憶。少女雙手背在后面,腳步靈動而又輕易的走向他眼里藏著掩不住的歡喜與戲謔。子貢猜猜我給你帶了什么?
“子貢,猜猜我給你帶了什么?
他閉上眼睛,只是嘴里默讀出這句話。少女加快腳步,于是很快到他身邊,身體前傾,距離近到幾乎冒犯,是夫妻之間說悄悄話,共剪西燭的親密距離。濃郁的香氣幾乎令人窒息了,這讓他有些疑心,宴燕是不是真正的花妖。
是你最愛的君子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