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賢想了想,心里仍舊不覺得松快,他思索片刻道,“孟兄還是立個字據(jù)吧?!?/p>
富貴人家的公子家里的貼身丫鬟都默認是他們房里的人,大家并不把丫頭當(dāng)人,故而也有其他公子看上朋友家的小丫頭,直接帶走,為了不傷和氣,一般沒有人會拒絕,反而會高高興興送上丫頭討個好交情。
雖然秦霄賢跟孟鶴堂關(guān)系極好,可朝憫并不是別人,秦霄賢沒有什么抱負,如今更是認定她是自己前世虧欠的人后,不愿意她的路被世人所誤。何況孟鶴堂家世比他顯赫,若他真的看上了朝憫,恐怕不等他拒絕,父親母親就已經(jīng)將人打包好送上了府中。
他回頭看了眼放飛蝴蝶的朝憫,小姑娘還沒長開,卻已經(jīng)讓人過目難忘,若是日后年歲愈長,加之她并不會永遠是他的小婢女,他更加要提防來自外界的威脅了。
“?”
孟家世代為將,在朝中也極為有聲望,而秦家雖然是國公府,可這些年也是因為大夫人娘家為商戶之家,家中萬貫家財才守住了秦府式微的體面,所以秦霄賢與孟鶴堂并非門當(dāng)戶對的稱兄道弟。
今日秦霄賢這般得寸進尺,孟鶴堂不免氣結(jié),連禮節(jié)也懶得守,直罵道:“你小子倒是蹬鼻子上臉了?我才見她一面說了兩句話,就把你怕成這樣,你這鳥——你我相識多少年,怎么還不信你孟兄我?”
“孟兄莫氣——”見他急了,秦霄賢也知道自己過分防備,干巴巴笑了兩聲,“實在是……”
說不清楚為何,他就是忽然對孟鶴堂很有戒備心,就好像他篤定朝憫會被孟鶴堂帶走似的,隱隱約約還覺得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可一扭頭朝憫清凌凌的眼神看過來,他心軟了軟,“孟兄當(dāng)我發(fā)癔癥吧,天熱了些,有些胡言亂語了。”
孟鶴堂可是將軍之子,怎么會瞧得上如今還是奴籍的小姑娘?何況他身為世子無法左右自己的婚姻,難道孟鶴堂就能了嗎?秦霄賢這樣想著,終于把自己說服了,賠罪后,不免笑得沒心沒肺,“我這丫頭膽子小,怕生人,偏偏是個受不了委屈的?!?/p>
孟鶴堂更氣,那他就合該受委屈?
“莫提了,我今日就把話撂在這兒,任你這小娘子貌若天仙,我也不會強要了去,若有違此話,”他信誓旦旦指了指遠處的山頭,“我從那山頭跳下去?!?/p>
秦霄賢心安了。
好,真好,孟哥不是會食言的人,他極為重諾,可謂一字千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更是京城中人人稱頌的高雅君子,定然是一言九鼎的。
三個月后,孟鶴堂黑著臉帶著人牙子敲開了秦府的門。
秦霄賢被水兒急切地叫醒,水兒擔(dān)憂又慌亂,“不好啦,世子,孟少爺把朝憫叫走了!他說要朝憫是他孟家的人,如今正要大夫人給個交代呢!”
秦霄賢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好,掉了一只鞋子也未曾在意,穿過回廊就看到站在涼亭中的俊男靚女。
朝憫微微仰著小臉,臉上笑容淡淡的,好似正與孟鶴堂說了些什么。
孟鶴堂卻突然伸出手,好似準備摟抱朝憫。
秦霄賢見此,頓時怒急攻心,剛好水兒遞過來他另一只鞋,秦霄賢接了過去,一甩手就朝孟鶴堂扔了過去。
“孟鶴堂,你這鳥!竟然言而無信!不許你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