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你現(xiàn)在只當我是一國之君?”
他叫住了正要離開的赤狐,赤狐只給他一個背影,他看不見赤狐的臉。
“因為你是玉臨川,我才領命?!?/p>
赤狐答,然后離去。
玉臨川,是他在宮外的名字,他現(xiàn)在叫皇甫臨川。
皇甫,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姓氏。
他拂拂衣袖隨即向養(yǎng)心殿去了,當君王,甚至比上學堂更累,每日都有成堆的奏折堆在案幾上等他批閱,他實在想不通,整個昭國也不過只有二十四州,到底為何有這么多事。
剛進養(yǎng)心殿,便有小太監(jiān)上前為他脫去厚厚的衣袍,殿內(nèi)燃著熏香,還有小火盆,整個養(yǎng)心殿都十分暖和,衣袍才退去,一股暖氣便迎面而上。
“王上,您可算來了。”
“我不來會怎么樣?”皇甫臨川打趣問道。
這個小太監(jiān)與赤狐不同,他很會看臉色,能看出皇甫臨川此刻打趣的意圖,他輕松地迎合著。
“您要是不來,我們嚇都要嚇死了,再約摸過兩個時辰,太后娘娘便要來了?!?/p>
小太監(jiān)名叫元寶,名字可愛討喜,他是貼身服侍先皇的老太監(jiān)的小徒弟,機靈得很,同老太監(jiān)一樣,周到細心。
太后娘娘是每天必來的,以前先王在的時候,她就來,太子繼位兩王相爭的時候她也來,皇甫臨川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更要來了。
只不過前些日子,太后娘娘去了寧國廟清修,今日才回來。
皇甫臨川算準了時間溜出宮去,元寶誠惶誠恐幫他打掩護,好在他在太后娘娘回來之前回來了。
“你倒是機靈,放心,本王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牽連你們?!?/p>
元寶聽了抿抿嘴不說話,敷衍地笑了笑。
“怎么了,你怎么不說話了?”
皇甫臨川察覺了元寶與平時的不同,也看出了那笑容的不真心,便皺眉問。
“王上,您寬容大度,不愿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我們感激不盡。奴家只是覺得,您是一國之君,一人做事是萬萬不好一人當?shù)?。璧如今日若是太后娘娘來了您又不在,那我們這些做臣下奴婢的那便都是有罪的,當然我們也是愿意為您受著的?!痹獙氁贿厼榛矢εR川退去衣服,一邊說道。
皇甫臨川沉默地走到案前,批了幾本奏折便沒了心思再看。
他好像和誰都不再是平等的了。
他永遠是那上位者。
就連一人做事一人當這種事,好像也是天方夜譚了。
元寶說的對,一國之君,萬萬沒有一人做事一人當?shù)牡览砹恕?/p>
“元寶,孤去太后那看看吧?!?/p>
他不再稱自己為我了,原來那一國之君口中的孤和寡人竟然如此真實,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自己是孤家寡人了。
“行,王上,我給您把轎攆叫來?”元寶問道。
皇甫臨川一向不喜歡用轎攆也不喜歡擺那些陣仗,元寶知道,所以他每次都習慣詢問皇甫臨川,然后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但是今天,卻有些反常,那人揉著太陽穴答應著。
“嗯,叫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