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鼎之在夕燭的酒鋪后面躺了幾天,他天生經(jīng)脈強勁,恢復的很快。
夕燭雖然對他不復小時候的親密,但她把他照顧得很好,唯一的一張床也讓給了他,這幾日她一直是在前面酒鋪睡的。
這一日,關了店后,夕燭拿起那本俏寡婦話本在柜臺后看了起來。
這話本夕燭已看了好幾遍,里面的故事她已經(jīng)可以倒背如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少年喪夫的寡婦被婆家趕了出來,于是便學起了舊時的卓文君當壚賣酒,身份高貴的王孫公子被小寡婦努力求生的堅強意志打動,不可自拔的戀慕于她,于是兩人上演了一出不顧身份階級的曠世之戀。
是個好劇本,至少她看的時候是沉浸在劇情當中的,所以夕燭拿來用了,確實好用,因為蕭若風真的在按照劇情走。
葉鼎之出來尋她,便看見了這一幕。
話本被夕燭平放在柜臺之上,她微微低著頭,看得很慢,許久才翻過一頁。
葉鼎之站在后院與酒鋪的連接處,從他這里看過去是夕燭映在昏暗燈光下的如玉側顏。
他們確實分開太久了,久到她已經(jīng)從一個小奶娃長成嬌美的女子。
三尺酒鋪中光線雖暗,她還是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綠波。
葉鼎之久久沒有出聲,靠在門框上靜靜看著她。
他沒有刻意隱藏氣息,夕燭從他出現(xiàn)時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只是他不說話,她也沒什么要說的,只是他實在看了太久,夕燭翻過一頁,眼睛還留在書面上,“還不去睡覺?”
葉鼎之勾起嘴角走向她,他笑起來總有一種桀驁神態(tài)。
他走到她身邊,斜依在柜臺上,伸出手輕輕捏住她的臉,語氣寵溺中又帶著一絲委屈:“現(xiàn)在對我說話就這么冷漠啊。”
她的臉頰光滑而又細膩,皮肉緊實,其實不像小時候那樣有嬰兒肥,捏起來那么軟軟彈彈的,但葉鼎之還是酷愛對她做這個動作,夕燭也沒有拒絕他。
縱使他們已經(jīng)回不到流光城的那半年,但兩人都還是默契的將小時候的一些習慣帶到了現(xiàn)在。
“我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說話?!毕T看著葉鼎之的眼睛,用一如既往四平八穩(wěn)的語氣認真和他解釋。
這些年夕燭幾乎日日只對著南宮衛(wèi)一人,對這個人渣說話除了不帶感情的冷漠,她不知道還能用怎樣的語氣。
所以她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慣,這好像就是她不帶偽裝的常態(tài),她可以對著蕭若風做出溫柔嬌媚的神態(tài),但現(xiàn)在在她面前的是葉鼎之,她不想在他面前偽裝。
他會不喜歡這樣的她嗎?
夕燭的臉上還是平靜的神情,但眼中卻有著小心翼翼的求證,如果他討厭現(xiàn)在的她,她或許還是會傷心的吧。
“好,那就這樣說話?!比~鼎之臉上掛著寵溺的笑意,“不過不能再叫我葉云了,得叫哥哥才行?!?/p>
自從他醒過來,夕燭除了第一次輕輕喚了他一聲“葉云哥哥”,后來便一直叫他的名字。
“好不好?”
夕燭猶豫了一瞬,他們分別了這么多年,其實早已不如小時候那么親密,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輕輕的應了一聲:“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