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凌晨，連天香閣這樣的地方喧鬧也弱了下來。

走出天香閣，被深夜的冷風(fēng)一激，文瀟才仿佛從渾濁中慢慢清醒過來，她有些怕冷，右手環(huán)住左臂上下微微摩擦，想借此阻止更多熱量流失。

卓翼宸看到了她的動作，眼神微動，竟然想上前抱住她，把體溫過渡到她身上，但就在他被要不要上前的想法折磨時，文瀟已經(jīng)邁開步往緝妖司的方向去了。

天都城里的冷風(fēng)吹在夜晚空曠的街道上，嗚嗚的打在兩人身上，除了寒冷刺骨，還在薄云掩住的月色下憑空造出詭異蕭肅的氛圍。

兩人一前一后不做聲的走著，文瀟走的不快不慢，于是卓翼宸以同樣的速度跟在她身后，文瀟一言不發(fā)，卓翼宸也陪她靜默。

文瀟的背影看上去沒有異常，連步行的速度也與往常無異，就好像，就好像剛剛的事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卓翼宸腳步頓住，文瀟走了兩步才反應(yīng)過來她身后隨著她亦步亦趨的腳步聲停了，她也停住，回過身用不解的眼光看向他。

還沒出聲，就被卓翼宸兩步跨到身前攥住了手臂，“文瀟，對不起，我、剛剛——”說到這兒他頓住了，有那么一晌他垂下眼瞼讓文瀟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緒，然后又堅定地抬起眼睛看向她的，“我娶你！”

“不！”

文瀟幾乎是沒有停頓的，在他說完那三個字之后下意識立馬拒絕。

“今天的事是意外，我們就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才是對的，你不必為此煩心，我也不會。”她說到這甚至對卓翼宸勾唇笑了一下，只是有些勉強(qiáng)，“而且，你我之間怎么能談到嫁娶之事呢?！?/p>

文瀟說著微微用力掙脫了卓翼宸攥住他的手，她的目光本來是躲閃著他太過直白的看著她的眼睛的，但一不小心還是往卓翼宸面上掠過一瞬，那上面的神色陌生，她從來沒在他身上看到過。

卓翼宸收回了自己的手，聲音也在附和她：“對，不能談的。”

語氣中也帶著文瀟聽不懂的怪異感覺。

不過她無暇去細(xì)想今日的小卓怪在哪里，為什么怪，其實也不必去想，想必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感受，那么小卓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是什么感受了吧。

全然的不知所措。

只是小卓是男子，他說要娶她應(yīng)該也是遵從世俗對與女子發(fā)生了關(guān)系的男子的要求，即對那個女子負(fù)責(zé)。怎樣負(fù)責(zé)？自然是娶了她。

不過她怎能讓他做這樣的事，小卓也和她一樣，只是因為大意所以被卷入了這樣的意外，甚至那香是她自己推開門才聞到的，離侖說這香也只對女子有用，小卓只是為了幫她解毒才不得已而為之，說到底小卓是被她拖累的。

所以她怎么能再讓小卓為今晚這件離譜荒唐的事再繼續(xù)付出代價。

更何況，她？嫁給小卓？怎么可能呢。

文瀟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向前走，在夜風(fēng)的呼嘯中暫時只厘清了這些思緒，多的她現(xiàn)在也想不了了。